“呼,呼——”热气从干燥的喉咙里呼出,带出拖拉机启动般低沉的呼噜声。

    阮惊灼飞奔在在街道上,速度和高速行驶的小型双轮车不相上下。

    即使如此,盯着他的视线非但没有被甩开,反而越来越多。

    仿佛只要他一停下来,藏在暗处的感染者就会争先恐后扑上来,扒开他的脑子,将那颗正在进化中的晶核据为己有。

    眼前的景象好像笼了一层纱布,阮惊灼脚步不稳,趔趄了一下差点绊倒在地。

    一只感染者以为抓住了机会,从房顶上跳下来。

    刚到半空,脑袋被子弹贯穿,尸体直直砸在地上,“碰——”的一声,激起一片灰尘。

    阮惊灼收木仓回袋,拔腿继续跑。

    前面是处下坡,有坡度支持速度快了不少,拐角冒出两只感染者,他们咧着嘴,利齿划破空气,向他发起正面冲锋。

    阮惊灼紧急刹车,膝盖屈起,双腿发力轻巧登上侧面石墙,在感染者堪堪碰到脚底的时候翻了上去。

    左右两边同样翻上来几名感染者,两面夹击向他冲来。

    坡上还有几处矮墙,他穿梭在墙与墙之间,越来越多的感染者加入追逐,没有一个能碰到他的衣摆。

    体力被高烧不断消磨,等他爬上最高的石墙,脚下密密麻麻全是感染者。

    感染者扒着石墙,爪子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阮惊灼踹下一只企图爬上来的感染者。抽出光剑,俯视下方感染者。

    青年背脊直挺,脖颈笔直纤细,睫毛微微颤动,在下眼处洒下脆弱却固执的阴影。

    光剑横向切开一排感染者的脑袋,黑色的血溅起,起此彼伏,很快把整座石墙染黑。

    阮惊灼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灰色瞳孔深处,一抹紫色悄然显现。黑血覆上脸,划出一个妖冶的弧度。

    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大力把他拽下墙头。阮惊灼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无数双手拉扯着他,覆盖住他的四肢,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眼睛。指甲刺破身体,撕裂感从身体各个部位传达到大脑,最后在头皮炸开。

    一霎那,撕咬的声音像是被摁低了音量,连带的,疼痛感开始逐渐剥离,和身体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