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到的时间,尤夜殊便忍不住进出了石窟好几次,想方设法要撬开俞川的嘴,妄图知道哪怕只有一丁点关于符韶的消息。可这弱小半魔却嘴硬的很,愣是什么也不肯透露。

    “你可以继续嘴硬下去,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尤夜殊掐着俞川的脸,藤蔓从他的衣袖中生出,狠狠扎进了这只半魔的头颅中,一边的眼珠都被挤出来滚落进了药池里,血液混合着不明液体,顺着尤夜殊的手腕滴答滴答地也落在池子中,将它染的更加污浊。

    要不是这只半魔现在的状态太差,稍微用点刑就可能一命呜呼,尤夜殊早就把他的那些邪术都招呼上去,哪里还有心思与他耗着。

    那张鲜血淋漓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嘲讽似的笑容,俞川还残存了一点意识,他瞪着尤夜殊,恶狠狠朝他吐了一口:“呵咳——你休想、休想从我这里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我确实不配,你也一样……”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逐渐完全没了动静,昏死过去。尤夜殊眯着眼睛,甩了俞川一巴掌,又将他重新挂回锁链上,觉得不解气,再将藤蔓化作软鞭,抽打了俞川许久才离开石窟,临走前还不忘用丹药治他的伤,让他死不了却又痛苦得很。

    “来日方长。”对着早已昏死的半魔留下了一句话,尤夜殊便转身传送走。他不可否认,俞川说的不错,他也一样,根本连肖想他都不配。他这样平平无奇的邪修,就算几万年后飞升成了仙,都不可能配得上那人丝毫。

    可他怎么能忍住不去想,那样美好的人……越是像他这种永远活在阴暗下的人,越是忍不住沉沦。

    又过了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俞川一直被关在石窟内,被扯烂的四肢已经七七八八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丹田的状况着实是变得更糟了,看样子怕是什么仙丹灵草都救不回来,这辈子都无法再继续修炼了。

    俞川见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便挣扎着想要脱开身上的锁链,趁尤夜殊还没回来赶紧开溜。他一手抓住身后勾着骨头的铁链,一手按着肩膀,要紧牙关,将一边的铁链扯过皮肉拽了下来,又用同样的方法扯下来另一根。

    失去了铁链的束缚,俞川猛地坠落到地上,看着身后不到几尺的药池,他仍心有余悸。“嘶——”俞川又试着伸手摸了摸后背,两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那些助他恢复四肢的丹药还有些剩余,倒是也能用在这里。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些伤口,他得趁尤夜殊回来前离开这里,拿回镯子再从长计议。他草草包扎了背上的伤口,又将剩下的丹药全部吞下,便开始观察石窟的情况。

    尤夜殊每隔两周便会来一次,逼问他的同时检查他的伤势,看他愈合的差不多了就会对他施用一些禁忌法术,或是武力相加折磨他,想要逼迫他开口说出获得镯子的经过。

    距上次尤夜殊进来才过去了三四天不到,一时半会他便不会再来,俞川有充分的时间来寻找出去的办法。石窟内,除了满地的白骨尸骸,还有一法阵用血画在地面上,俞川隐约记得,尤夜殊每次都是从这里出现和离开,想必这里就是石窟出入口的法阵。可惜他看不懂这法阵的绘制和组成,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将它破坏,就算出不了什么效果,等下回尤夜殊再来时,也能拖住他一会。

    俞川正思考着逃出去的方法,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却也在这时再度响起。

    【你难道不恨他吗?!他给了你镯子却不继续帮你,不就是想看着你再受苦受难?!他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啊!】虽然天道不知道俞川消失的这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情况来看,俞川这是与符韶相遇了,符韶还顺带给了他点东西。

    即使大部分人的生平经历已经与流文上所记载的完全不同,天道还是认为符韶和俞川必定会成为死对头,即使现在只是路人,它也要从中作梗,恶化两人的关系,为日后它的计划埋下种子。

    俞川听见这声音后,果然是一愣,杵在原地许久,随后却拍拍脑门,继续研究起地上的法阵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什么声音”、“快滚开”之类的。

    【……】天道有些无语,这小魔头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些,它决定继续添油加醋,于是又在俞川脑海内响起了它那空灵又机械的声音【你仔细想想啊!你这几个月来所受的虐待折磨,都是拜他所赐!要是没有那个镯子,你还会被尤夜殊打成这副样子吗?!】

    【你看看你,多狼狈啊!简直是臭水沟里的爬虫,连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你的苦难,你的悲惨,全都是拜他所赐,都是符韶害你变成这样的!】

    “要真是这样,那还可以多来点,他给我的,我都喜欢。”俞川想也没想,直接就着脑海里的声音回答了出来,说完,他才觉得奇怪,这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与他之前还在魔界时听见的那些应该都是一个东西。

    原本他只当是什么邪祟附身在了他身上,想要控制他的身体来作乱复仇,毕竟魔界什么样的鬼怪没有。可当现在他从这声音里听见符韶时,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相信这声音的源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可不想有什么人会伤害到符韶,更何况这东西原先还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