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校园,无论向蓝白调和而成的天空凝望,还是朝衰弱无力的树木远眺,这被凄冷的风轻抚过的画面,总是抹上一层厚厚的凉意。一片肃杀,下午的时候竟从云层上射不下一丝的阳光,天灰蒙蒙的,只差白雪飘舞了。

    下午是初三年级月考,凌昕坐在考场,奋笔疾书地填着试卷。

    收卷铃打响,她漫不经心盖上笔帽,仰头望着窗外,思绪万千。这回又没考好,她心里暗自想着。

    第二天一整天,她都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地思索着。

    她在担心,担心这次考试考不好,担心下次考试考不好,担心以后上不了市重点。其实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和陆澄在一个高中。

    凌昕摘下眼镜,趴在课桌上,想着陆澄和考试,烦闷地皱了皱眉。

    自从第一次月考结束,她成绩大幅度下跌开始,王老师就特别关注她。并且和凌昕妈通了电话,王老师在电话里说了一大堆,凌昕就坐在一旁,也不吭声,只是用很平静的目光盯着母亲看,似乎是在示意她,自己就是很简单的没发挥好,就这么简单。

    凌昕妈也不喜欢把一件小事搞得那么复杂,但这件事是非同寻常的大事。在孟胭眼中是关乎到女儿考高中的事,她绝不敷衍。

    孟胭是阜市的小学教师,对自己的学生很有一套。但每当她把这一套教学方法用在凌昕身上,就弊大于利了。

    凌昕认为,自己又不是她的学生,干嘛总用那种老套的方法管教自己。所以对于母亲的管教,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过一会儿就把所有的约法三章抛在脑后。凌昕在上小学的时候,成绩很是优异。尤其是语文学科,她做起题来就是得心应手。这让孟胭在学校也很有成就感,因为小凌昕的老师们见了孟胭就会夸她是个多优秀的孩子。

    但是上了初中后,凌昕的成绩不再是班里拔尖的了,他逐渐退出了尖子学生的圈子,反倒进入了中上游的行列。单凭这一点,孟胭就挺烦恼的。她无时不刻都在向其他人打听资料在哪买,市重点中考录取分数线是多少。每天在对比凌昕分数和中考分数线的差距。凌昕觉得母亲简直是唠叨,比社区门口的老太太还要唠叨。

    整个下午,凌昕都在焦虑和恐惧中度过。她觉得自己这回肯定会掉出年级200名。想到这,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始看那一摞厚厚的习题。

    下了课,她朝陆澄的座位张望着,结果却没发现他的身影。直到语文课开始将近十分钟,陆澄才和班上其他几个男生从教室后门飞奔进来。

    老师斜着眼睛盯着几个男孩子,敲断一根粉笔,继续讲他的课。

    凌昕的注意力从老师的板书,一步步转移,转移到陆澄身上。她听到那几排有同学在讨论月考成绩,她有预感,刚才陆澄肯定是去看月考成绩了。

    凌昕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他看到我的成绩了?”

    “我考得很差吗?”

    “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差劲了?”

    下了课,刚出去的几个同学突然又跑进教室,大喊着老王来了。过了一会儿,王老师翻着手机踏进教室,只见她扶了扶眼镜,把手机交给班长,让他念月考排名成绩,班里鸦雀无声,同学们都紧张得不敢说话,凌昕用力握紧笔,提心吊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