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清酒。

    浑浑噩噩。

    你还在指望大人的世界能有什么积极向上的青春么?

    有着鲜艳橙色团子头的少女叹了口气,关上了无意间拉开的纸门,试图让自己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幕。

    背对着自己的一颗银色的脑袋毛茸茸,被侧卧在地板上的人用手肘支着,一晃一晃还不忘将快见底的清酒往嘴里倒。依旧是白天的行头,白底海蓝色云边的和服袖口被打翻的酒沾湿,在黑暗中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算了,这次就放过他吧,不过就这一次,下次再见到的话……神乐下定了决心,钻回自己狭小却温暖的壁橱里,闭上眼失眠。

    如果她走进去站在那个人面前的话,大概还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被苦涩咸味的液体沾湿的前襟,浸满浓郁的悲伤而浑浊的眸子,以及,一抹不合时宜荡漾在唇角的笑意。

    赤红色聚焦在面前,看到了什么——一双木屐,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和服,深色的外褂,长而柔顺的黑发。

    不舍得闭上的眼睛,渐渐又积蓄起莫名的液体,模糊了看不清的什么——不是往日天然呆的神情,温润的墨色瞳中透出严厉,沉着,还有……责难。

    呐,为什么要责难呢,是为阿银我么?困乏从胸前开始蔓延,直至指间,想要抬起的手有千斤重。傻兮兮的咧开嘴,然后尝到了苦苦咸咸的液体,银时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结果再次聚焦的瞳中却没有了刚才的人影。

    什么啊,是幻觉么?银时咬了咬牙,从鼻子里重重呼了口气,阿银我啊还没有到让你不放心的地步啊,只是偶尔想喝酒罢了,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

    所以你就放心的一直前进,不要回头了,不要回头……不然阿银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想要伸手拉住你……

    忍不住求你留下来……

    「假发……」

    「不是假发是……」

    歌舞伎町就是这样的地方,夜晚奢华荼糜,各种纵欲的场所灯火通明,相对的白天就稀疏很多,甚至没有几家正常营业的店面。营业的话大致也就是像丸子店,甜点屋,还有挂着简陋招牌乏人问津的万事屋。

    新八拉开门的时候,屋里还是一片寂静的,稍微有些不习惯呢。以往要不然就是那两人在悠闲的吃早餐,要不然就是在为无所谓的琐事拌嘴然后在自己来的时候将矛头对准自己,再不然就是昨晚不知到哪里鬼混的那个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被吓个半死。

    反正不会像这样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