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满春在人来人往的输液大厅里说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她说:“小时候的我是个笨蛋,我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了好几个月,那时候天气冷,背不出来就要在室外罚站,一罚站人就冻感冒了。只有我奶奶发现我不舒服,她把我送到医院输液,可我妈妈来的时候,她竟然问我背不背得出来了。”

    乔慈真听得几乎沉默,但他还是悄然问了一声:“后来呢?”

    “后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记忆,我打着吊瓶,含着泪,完完整整一点不错地把它背了出来。那时候我妈妈朝我露出个笑,却转身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里有泪水打转,乔慈真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如她所愿地说:“我们来背公式吧,你背我听着。”

    顾满春大概是烧糊涂了,她晃了晃脑袋,慢吞吞地从第一章的公式说起,乔慈真一直在听着,虽然顾满春的声音时有时无,但她确实是一字不错地背了下来,甚至不像背书,倒像是在教书。

    一直到所有的液体输完,顾满春却还有大半部分的公式没讲完,她连眼都睁不开了,却还伸手朝乔慈真比了个暂停键:“我先去上个厕所,等我出来后继续。”

    顾满春再次出来的时候,人已经精神了一截,但她却没放弃自己的背书大业,一面走一面还在碎碎念。

    乔慈真听得很仔细,就连坐车时候顾满春再次靠在他肩上说话他也没注意。差不多快到酒店的时候,顾满春背完了,乔慈真即使地给她回应:“你没出错。”顾满春听完淡淡一笑,闭上眼睡觉。

    不一会儿坐在他背后的阿姨却戳了戳乔慈真的肩,小声打趣:“小同学,这是你女朋友吧,睡觉都还背书,我还没见过这么努力的。”

    乔慈真想了想,回答了阿姨:“她确实很努力。”

    顾满春睡得迷迷糊糊,却还是听到了这话,她清醒了少许,脑海里却在想:乔慈真为什么不否认他们的关系?

    下车的时候,谁也没提起这事,他们找了个地方吃了晚饭,顾满春也勉为其难地多吃了几口。

    在乔慈真想劝她多吃一点的时候,顾满春先婉拒了:“我吃这么多久行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这个时候乔慈真发现了顾满春的另外一个缺点,这人太一意孤行,她想做什么,恐怕都没人拦住她。

    不过这次顾满春没说错,第二天她用比较精神的面貌出现在了乔慈真面前,顺口安慰了一句:“我没事,笔试一定没问题。”

    乔慈真这次也发挥得不错,考完试他和顾满春又重新去了医院,继续着前一天的疗程,这次顾满春不背书了,她改成了讲自己的发言稿。

    其实每个队展示的时间不长,最多也就是二十来分钟,但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词,顾满春却练了无数遍。

    乔慈真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直到看到顾满春的嘴唇都翘起干皮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止住了她:“你想不想睡觉,或者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买。”

    顾满春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安静了一下说道:“打针的这只手有点冷。”

    乔慈真听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手上,轻声说道:“别说话了,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