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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这番话,裂地天使答道:“牛眼天使,不要感情用事,莫名其妙地动怒发火;至少,我不愿催领这边的天使,和对手战斗;我们的优势太过明显;这样吧,让我们离开此地,避离战场,端坐高处,极目观赏;让凡人自己对付他们的战杀;但是,如果那个杀人魔战斗天使或者阿波罗参与战斗,或把挪丁推挡回去,不让他冲杀,那时,我们便可即刻出动,和他们对手较量;这样,用不了多久,我相信,他们就会跑回凯萨琳山顶,躲进天使的群队,带着我们的给他们的畏惧,知道他们难以抗拒的我们的击打!”

    说完,黑发的裂地天使领头前行,来到一个墙堡,两边堆着厚实的泥土,一座高耸的堡垒,乃是待东城人和羊眼天使共同建造。

    裂地天使和同行的天使那里下坐,卷来大片云朵,筑起不可攻破的雾障,围绕在他们的肩头;在远离他们的另一边,对方一边的天使则坐在悬壁上面,围聚在两个天使的身边,这两位就是银弓射手阿波罗和攻城略地的凶残杀人者战争天使,其它天使就坐在二位天使的周围。

    就这样,两边的天使分地而坐,运筹谋划,哪一方都不愿首先挑起痛苦的击打,虽然高坐云天高高在上的老大撒旦则一刻不停地催恿着他们起来战斗。

    众天使端坐下来,再去观看下面的战斗情景,视觉和感觉都大有不同。

    只见平原上人山人海,铜光四射,到处塞满了人和战马,两军进逼,人腿和马蹄击打着地面,大地为之摇撼。

    两军间的空地上,两位最杰出的战勇迎面扑进,带着仇杀的狂烈,东城一方是埃阿斯,西城一方是挪丁;埃阿斯首先走出队列,气势汹汹地迈着大步,摇晃着脑袋,在沉重的帽盔下,挺着凶莽的战盾,挡在胸前,挥舞着青铜的枪矛;迎着他的脸面,裴琉斯之子猛扑上前,像一头雄狮,凶暴的猛兽,招来猎杀的敌手,整个村镇的居民;一开始,它还满不在乎,放腿信步,直到一个动作敏捷的小伙投枪捅破他的肌肤;其时,它蹲伏起身子,张开血盆大口,齿龈间唾沫横流,强健的狮心里回响着悲沉的呼吼;它扬起尾巴,拍打自己的肚助和两边的股腹,抽激起厮杀的狂烈,瞪着闪光的眼睛,狂猛地扑向人群,抱定一个决心,要么撕裂他们中的一个,要么,在首次扑击中,被他们放倒!

    就像这样,高傲的心灵和战斗的狂烈催激着挪丁奋勇向前,面对心志豪莽的埃阿斯。

    他俩相对而行,咄咄逼近;捷足和卓越的挪丁首先开口发话,喊道:“埃阿斯,为何远离的队伍,孤身出战?是的愿望吧?是它驱使拼命,企望成为驯马好手东城人的主宰,荣登东城城主的宝座?然而,即使杀了我,他们也不会把王冠放到的手里;也许,东城人已经答应,倘若能把我杀了,他们将给一块土地,一片精耕的沃野,繁茂的果林,由统管经营?不过,要想杀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似乎记得,从前,曾在我枪下九死一生。忘了吗?我曾把赶离的牛群,追下城堡外面的斜坡;,孤伶伶的一个,撒开两腿,不要命似地奔跑,连头都不曾回过。跑到附近一座大城,但我奋起强攻,碎毁了那座城堡,承蒙羊眼天使和大能者的助佑,逮获了城内的女子,剥夺了她们的自由,当做战利品拉走,只是让活命逃生,那位大能者和其他天使把相救;这一回,我想,天使不会再来助佑,虽然以为他们还会这么做;退回去吧,恕我直言,回到的群队,不要和我交手,省得自找麻烦!既便是个傻瓜,也知道前车之鉴!”

    听罢这番话,埃阿斯开口答道:“挪丁,不要痴心妄想,试图用言语把我吓倒,把我当做一个毛孩子!不,若论咒骂侮辱,我也是一把从不让人的好手。我都知道对方的门第和双亲,我们已从世人的嘴里听过,他们的光荣可追溯到久远的年代,只是我都不曾亲眼见过对方的父母。人们说,是豪勇的拉麦的儿子,的母亲是长发秀美,至于我,不瞒说,我的父亲心志豪莽,而我的母亲是当地出名的美女加才女;今天,我的双亲中,总有一对,将为失去心爱的儿子恸哭。相信我,我们不会就此撤离战斗,像孩子似的,仅仅吵骂一通,然后各回家门;虽然如此,关于我的宗谱,如果想知道得清清楚楚,不遗不误,那就听我道来,虽说在许多人心里,这些已是熟知的掌故;我的家世,可以上溯到一位创建伟大王国的英雄,那座城,就是一座耸立在平原之上,庇护着一方民众的城;人们营居在那座山峰的斜面,多泉的山坡;以后,我的祖父生养一子,就是一位王者,世间最富有的凡人,拥有三千匹母马,牧养在多草的泽地,盛年的骒马,高傲地看育着活蹦乱跳的仔驹;北风挟着强大的生命之力,看上了草地上的它们,化作一匹黑鬃飘洒的儿马,爬上牝马的腰身。后者怀受它的种子,生下十二匹幼驹;这些好马,嬉跳在精耕的农田,丰产的谷地,掠过成片的谷穗,不会踢断一根秆茎;它们蹄腿轻捷,蹦达在宽阔的洋面,踏着灰蓝色的长浪,水头的峰尖;王子后来得子特罗斯,也就是东城人的主宰,而特罗斯生养了三个豪勇的儿郎,伊洛斯、拉科斯、和墨得斯,凡间最美的男孩,天使们视其俊秀,把他掠到天空中的某处,当了大能者撒旦的侍斟,生活在天使族之中。伊洛斯得养一子,就是豪勇的劳墨冬;劳墨冬有子索诺斯、阿摩斯、朗波斯、提俄斯、和开塔昂,后来他成了那个战斗天使的伴从;拉科斯有子卡普斯,而卡普斯得子基塞斯,我乃基塞斯之子,而卓越的挪丙那是我的表哥,因为我管拉麦叫舅舅,当然也是我的表哥来着;当然这个事情不知道,即使是知道也我认我这个表弟!这,便是我要告诉的家世,我的血统;至于勇力,那得听凭老大撒旦的增减,由他随心所欲地摆布,因为他是最强健的天使大头目,是所有天使的老大;现在,动手吧,不要再像孩子似地唠唠叨叨,站在即将开战的两军间表现得那么幼稚;我们可在此没完没了地互相讥辱,难听的话语可以压沉一艘安着一百条坐板的船舟;人的舌头是一种曲卷油滑的东西,话语中词汇众多,五花八门,应用广泛,无所不容。说了什么,就会听到什么;然而,我们并没有这个需要,在此争吵辱骂,来我往,像两个街巷里的女人,吵得心肺俱裂,冲上街头,互相攻击,大肆诽谤,其中不乏真话,亦多谎言,暴怒使她们信口开河;我嗜战心切,的话不能驱我回头,让我们用铜枪打出输赢。来吧,让我们试试各自的力气,用带着铜尖的枪矛!”

    埃阿斯说罢,挥手掷出粗重的投枪,碰撞在威森可怕的盾面,战盾顶着枪尖,发出沉重的响声;挪丁大手推出战盾,心里害怕,以为心志豪莽的埃阿斯,他的投影森长的枪矛,会轻松地捅穿盾牌!可是,他这个担心实在愚蠢得可笑。他不知道,在他的心魂里,大匠人天使光荣的礼物不是一捅即破的摆设,凡人休想毁捣!这次,身经百战的埃阿斯,他的粗重的枪矛虽然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也同样不能奏效;黄金的层面,天使恩赐的礼物,挡住了它的冲扫;事实上,枪尖确实捅穿了两个层面,留下后面的三个;瘸腿的大匠人一共铸了五层,表之以两层青铜,垫之以两层白锡,铜锡之间夹着一层黄金——就是这层金属,挡住了梣木杆的枪矛。

    接着,挪丁奋臂投掷,落影森长的枪矛击中埃阿斯溜圆的战盾,盾围的边沿,铜层稀薄,亦是牛皮铺垫最薄弱的部位,梣木杆枪矛把落点破底透穿,盾牌吃不住重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埃阿斯屈身躲避,撑出战盾,挡在头前,吓得心惊肉跳,枪尖飞越肩背,呼啸着扎入泥尘,从护身的皮盾捣去两个层面。

    埃阿斯躲过长枪,站起身子,眼里闪出强烈的忧愤,怕得毛骨悚然:因为那柄沉重的枪矛扎落在如此近身的地点,在挪动毫厘近身,就可以把他伤害。

    挪丁拔出锋快的利剑,力扑进,挟着狂烈,发出粗野的喊叫;埃阿斯抱起石头,一块巨大的顽石,当今之人,即便站出两个,也动它不得,而他却仅凭一己之力,轻松地把石块高举过头!那个时候,埃阿斯的石头向挪丁冲扫冲扫过去,即将砸在头盔或盾牌上,而挪丁正准备用战盾挡住石块,趋身近逼,出剑击杀,夺走他的生命,裂地天使眼快,当即开口发话,对身边的天使说道:“各位听着,此时此刻,我真为心志豪莽的埃阿斯难过;他将即刻坠入死神的地府,趴倒在挪丁手下,只为他听信远射手阿波罗的挑唆,他真是一个可怜的蠢货,他并不知道阿波罗却不会前来,替他挡开可悲的死亡;但是,一个像他这样无辜的凡人,为何要平白无故地受苦受难,为了别人的争斗?他总是给我们礼物,愉悦我们的心房,我们都是掌管天空和高山大河的天使,赶快行动,我们要亲自前往,把他救出,以免挪丁生气动怒,杀了此人,他命里注定可以逃生,而东城的部族也不会彻底消亡,后继无人,他是宙斯最钟爱的一个凡人,在和其他天使护佑的部孩男中。老大撒旦已经转移了目标要保护埃阿斯的家族,所以,埃阿斯将以强力统治东城剩余的民众,一直延续到他的儿子的儿子,后世的子子孙孙。”

    听罢这番话,牛眼天使答道:“此事,裂地之天使,由自个思忖定夺,是救他出来,还是放手让他死去,带着他的部勇力,倒在挪丁面前;我们两个,我和羊眼天使,已多次发誓宣称,当着所有天使的脸面,决不为东城人挡开他们的末日,凶险的死亡,哪怕猖莽的烈焰吞噬整座东城的城堡,在那西城人放火烧城的时候!”

    听罢这番话,裂地天使穿行在战斗的人群,冒着纷飞的枪矛,找到埃阿斯和光荣的挪丁战斗的地方;顷刻之间,他在挪丁眼前布起一团迷雾,从心志豪莽的埃阿斯的盾上拔出安着铜尖的梣木杆枪矛,放在挪丁脚边,从地上,挽起埃阿斯,抛向天空,让他掠过一支支战斗的队伍,一行行排列的车马,借助天使的手力,施展天使的抛投,避离混战的人群,落脚在凶烈战场的边沿。

    就在那个时候,那里的东城正在穿甲披挂,准备介入战斗;裂地天使行至他的身边站定,对他说话,“埃阿斯,是哪位天使使疯癫至此,居然敢和挪丁面对面地打斗,虽然他比强壮,也更受天使的钟爱?要马上撤离,无论在哪里碰上此位壮勇,都必须避开,以免逾越的命限,坠入死亡天使的家府;但是,一旦挪丁命归地府,实践了命运的安排,要鼓起勇气,奋发向前,和他们的首领战斗,那时候,西城人中将不会有杀的敌手。”

    裂地天使说完,告诉埃阿斯他要说的一切,便离他而去,旋即驱散挪丁眼前漫布的迷雾;挪丁睁大眼睛,注目凝望,窘困烦恼,对自己豪莽的心魂说道:“可能吗?我的眼前真是出现了奇迹!我的枪矛横躺在地,但却不见了那个人的踪影,那个我拼命冲扑,意欲把他杀死的家伙,现在哪里?看来,埃阿斯同样受到天使的钟爱,我还以为,他的那番说告是厚颜无耻的吹擂;让他去吧!从今后,他将再也不敢和我战斗,因为就是今天,他也巴不得逃离死的胁迫。眼下,我要召呼嗜喜拼搏的兵勇,试试他们的身手,一起敌杀其余的东城军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