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热气中满是潮湿的水雾,极细微的水声夹杂着间或响起的书页响动,在空荡的内室之中格外显著。

    殷离只穿了件遮住关键部位的贴身衣物,整个身子浸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之中,面色有些惨白:“师尊……我疼……”

    陆湫眠目无表情地把手里的风俗志翻了一页,抬手从盘子里拈起一颗葡萄塞到了殷离嘴里:“不准乱动,疼就忍着,赏你颗葡萄吃就不疼了。”

    酸酸甜甜的葡萄汁沾染在白嫩的指尖之上。

    殷离又忍了忍,才没顺着葡萄咬下去。规规矩矩趴在浴桶边上,眼巴巴看着外面衣冠整齐的陆湫眠。

    殷离觉得他有点亏本了,没认出身份之前,还可以蛮横不讲理地拉着陆湫眠共浴,现在只能看着,完全不敢上手。不是一般的亏。

    陆湫眠乐得轻松,之前生怕露了身份,也担心殷离是不是记恨着要杀他,故而不得已谨小慎微。

    既然已经暴露,就没有那些隐藏的必要了,完全拿出师尊的架势,作威作福的肆无忌惮了。

    想起这熊孩子之前的逾矩之举,陆湫眠就收起了怜惜之心。

    疗伤就是疗伤,就要规规矩矩的。撒娇?装可怜?没门。

    殷离特地从修真/界找来的厨子很不错,尤其是蛋黄酥做得香酥可口,莲蓉夹心甜而不腻。

    在这个世界辟谷那么久,换了个壳子不再控制口舌之欲之后,陆湫眠觉得整个世界的美好度都翻倍了。

    吃完了碟子里的两枚蛋黄酥,手里的风俗志也刚好翻到了最后一页。

    丝丝袅袅的热气逐渐散去,趴在浴桶边上的殷离的面色有些白,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一直定定地看着陆湫眠。

    “看得这么认真做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陆湫眠有些无奈,拿起一旁的帕子帮他擦去头上的冷汗,“上次在尉迟城非要逞能,前功尽弃之后还不是你多受一遍疼?”

    “不疼,师尊再喂一颗葡萄就更不疼了。”殷离强挤出了满脸的灿烂笑容,却在笑容绽放得最大的时候,面容微微扭曲,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还让你逞能?”陆湫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又顺从地摘了颗葡萄塞到了他嘴里。

    哗啦——水声响起。

    埋在药浴之中的两只手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陆湫眠的手腕,殷离含着嘴里的葡萄,含糊不清道:“师尊就在这儿陪我好不好,刚才离我太远了。”

    浴桶里的热气蒸得陆湫眠手臂发烫,尤其是被殷离紧紧攥住的手腕,热水浸透了袖口,手腕的肌肤热得几乎要灼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