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觉得右边面颊硌得有些不适,箫月行微微颦眉,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片刻之后,终于舒展开来。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枕着胳膊,不知何时睡着了。

    雕花的木窗半开,秋风惊堂而过,卷来点点碎叶,飘落一桌。桌上黄纸所画的阵法图还未干,几支毛笔横七竖八,蘸了各样的墨汁,散落在笔架下。竟能嗅到隐约的墨香。

    ...是玄武宗课室。

    捻起一片金黄的杏叶,还未来得及仔细端详,肩膀便被人大力一拍,那少年道:“箫师兄真是好生不顺!”

    他微微愣神,侧头,原来是旭东升,带了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此刻正围着他的桌子,一阵唉声叹气。

    “旭兄此话何解?”

    旭东升道:“方才听说箫兄今日阵法未过,玄陵长老叫琴抚霜给你补课?”

    “...啊。”箫月行疑惑,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只得道:“...确实如此。可这阵法我实在是不会做。”

    “那你可惨了。”

    旭东升摇头,“箫兄你不知道吧,琴抚霜原先是管我们这班的,严得要死,别说你这样基础阵法都一窍不通的,就是会做的,横不平竖不直,他都要给揪出来,叫人重画,再错,还要加罚十遍。”

    ...这很琴抚霜。但他确实不想做个梦都这么苦逼,醒着都不会做的阵法,难不成睡着就会做了?

    箫月行道:“无碍,不会就是不会。旭兄,至少他也许会给我讲讲,能多学些东西,也算不错?”

    旭东升用见了鬼的眼神看着他:“箫兄,你就是喜欢把人都想得太好了!他哪会和你讲,你若是不会,做完阵法拿给他瞧,他只会冷言冷语地嘲你,教你自己去温书,说是书上全都有。”

    “......”

    箫月行:“没事的,我...我吉人自有天相。”

    旭东升:“箫兄,你再吉人天相,好好一个四个角的传送阵能画成八个角,还要送去琴抚霜面前,你也是找死啊!”

    旭东升话音刚落,课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个穿了朝阳宗服饰的弟子拿了张皱巴巴的黄纸,垂头丧气地走进来,站去旭东升身边。

    旭东升:“这回画对了没?琴抚霜如何说?”

    那少年抬头,苍凉道:“这回对了。琴师兄说,错过十次,罚巩固抄写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