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杰的手停在空中,扭过脑袋,恰好这时候那位营业员右手一探,挡在了陈康杰的前面,正好将那个装着精美手表的小盒子遮住,“你只能看,不能动。”

    女营业员的眉毛跳动,面色森然,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

    “凭什么。”陈康杰斜了他一眼说道。

    “凭什么,你沒看到价格吗,二十几万的东西,相当于一辆不错的进口轿车了,能是随便动的吗,如果你弄花了,结果又不买,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还得找人清洗,那清洗不要清洗费啊。”女营业员的话说得理直气壮。

    手表碰一碰就花了,还要清洗,这是哪门子的规矩,陈康杰这么多年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如此荒唐的理由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虽然知道这是面前与他不对付的女营业员的刁难,但是这个刁难的借口也未免太狗血了,简直就是欺负人,当自己是沒进过大观园的容嬷嬷。

    目光穿过女营业员那挡住手表盒子的撑开手掌的缝隙,瞧见里面那一小块标签上24的后面还有四个零,一块表要二十四万,的的确确这个价格一般人承受不住,可以买两辆桑塔纳了。

    如果是普通人,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女营业员,又在如此咂舌的价格震撼下,估计也就自知之明的偃旗息鼓了,可是陈康杰是谁,又不是一辈子沒进过城的乡巴佬,能轻而易举就咽下这口气才怪。

    “就算是进口轿车,那也要买车人试过好不好才会掏钱,你就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这表看起來是不错,但是谁又能保证拿起來了会不会是假货呢,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我品鉴嘛,都不准我动手,还怎么品鉴,不会是你们弄虚作假,找一块山寨货來冒充正品,怕我给看出來吧。”陈康杰一不动怒,二不羞愧,反而气定神闲,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说道。

    女营业员现在是真想一巴掌扇在陈康杰的脸上,要是不在人來人往的商场里的话,这话也太恶毒了,完全就是把我放出去箭又给挡回來了,而且自己还躲不开,品鉴,就你这熊样能分得清真伪吗。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我们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卖假货,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那就是诽谤,我们老板可饶不了你……”看來这位女营业员也受过一些公司训练,虽然很气,但很快还是找到了应对借口,只不过她的色厉内荏显得有些缺乏底气。

    “我怎么是胡说八道,你不给我看,那就有嫌疑嘛,如果是真的,你又何必用得着遮遮掩掩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论口才,陈康杰不输任何人,更何况,他还是站在道理的一边。

    就在女营业员窘迫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陈康杰,眼睛发红,手指发颤的时候,一个西装笔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高高瘦瘦的青年昂首阔步的走了过來,在这个青年的背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平头男子,从这个派头上,就无声中告诉其他人,这个青年的身份不一般。

    “服务员,我想买一块表,你们这里最好的手表在哪里,拿出來瞧瞧。”男青年來到陈康杰和那位女营业员的旁边,声音低沉的昂然说道,他完全将陈康杰无视了,只看着那位和陈康杰僵持着的女营业员。

    根本不需要什么眼色,那位女营业员从男青年的气度和和着装上就知道是有钱人。

    这人哪,在利益的面前,变脸比翻书还快,尤其是这样的转变能够给自己不顺眼的人一个难堪的时候,女营业员原本可以拧得出水的那张圆脸,此时在男青年的话音才落的时候,立马就变得笑靥如花,灿烂缤纷,就像一下子捡了一个金娃娃似得。

    女营业员挡在陈康杰前面的手往下一压,很快就将那个精美的表盒抓在了手中,只见他错开一个身位,抱着那块二十几万的手表恭敬非常的对男青年笑道:“老板,欢迎,欢迎,我们这里的手表都是国际大牌子,各种款式都有,保证有你喜欢的……”

    “麻烦你让一让,别挡着我工作。”女营业员对男青年殷勤表现了半天,然而随着她的面部转向陈康杰,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冷冰冰的厌恶,瞬间又变回热情洋溢,“老板,你看,这些男士手表都是很有品味的,这一款,瑞士原装机芯……款式高雅,十分般配您的气质,戴在你的手上,简直就是绝配……”陈康杰虽然沒有动,但是女营业员还是很快将他错身让出來的那几块名表给男青年做了推荐,尤其是那一块十万多块钱的豪爵,更是被她当成了推荐的重点。

    这年头,有钱就是爷,也不怪这个女营业员势利眼,实在是沒有人和毛爷爷过不去,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一定要抓住这个大客户,如果这个有钱人真的掏十來万买了这块表,那光给他的提成就能顶两个月的工资,就算是只买一块万八块钱的,那她也能拿到两百块钱的提成,这可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啊。

    男青年的眼睛虽然随着女营业员的手势在移动,但是他的态度确是稳坐如山,不为所动,对在面前热情表演的女营业员冷眼旁观。

    等女营业员精心推荐了一番,期待着男青年的选择意见时,这个男青年才慢悠悠说道:“我想买的是女表,你给我推荐这些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