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偏殿,太监宣他们进去面圣。

    空荡的大殿上,除了零星的护卫,只剩下尽头仰卧在龙椅上的长袍男子。

    项栩领着苏芷北低头拜他,他懒洋洋道:“抬起头来见孤。”

    苏芷北这才有机会去看他的脸:四四方方,有一些胡茬,面庞看着很白净,轻微皱起的眉头却让整张脸笼罩在Y翳之下,仿佛在忍受某种病痛。

    陛下身T每况愈下的消息在玄城已经人尽皆知,所有人不说,但心里多半都在揣测着他的Si期。

    苏芷北不知道自己该有各种表情来面对这一瞬间的目光相接。激动?期盼?伤感?还是惋惜?可真到了这一刻,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若非要说个清楚,恐怕更多的是迷惘。

    楚王也在看着她,目光垂落一秒钟,定住,又缓缓挪到项栩脸上:“Ai卿从哪儿选的衣服,煞是好看……让孤想起十几年前,皇后在莲灯宴上跳的舞了。她那时候的衣服,也是淡hsE,不过绣着百鸟的图……”

    项栩吓得连连磕头:“臣越矩了!臣罪该万Si!”

    楚王轻轻地笑,大殿里落针可闻。

    苏芷北也立刻请罪:“民nV无意冒犯,请陛下责罚!”

    大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龙椅上的男人才又道:“听说苏芷北来自齐国,不懂的事情很多,衣服可以穿错一回,但不能穿错很久。”

    苏芷北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项栩连连磕头:“陛下仁慈,教训得是。”

    楚王问他:“项帝师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劳得亲自C心这些事?”

    项栩擦着冷汗,颤颤巍巍说着为国为民,为开国先帝,为列祖列宗,从炎h始祖,还没讲完,被楚王的笑声打断。

    “帝师的为人,孤信得过。”

    一个意味深长的停顿。

    “十日之后,带这个苏芷北去脉树辨认血脉,一丞十八司,通通参与。”

    “谢陛下!”项栩激动地再拜。

    苏芷北只从楚王的脸上看到了轻蔑的笑意,仿佛端着西瓜坐在斗兽场看台上的贵族。他从始至终都不相信还有苏芷北这样一个nV儿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