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常涉想了想措辞,而后娓娓道来,“两宫太后自然也是心急万岁爷能早生龙子,可是她们又都盛赞王娘娘品貌端庄,仪度雍容,自认为是贵妃以上最佳人选。

    便驳斥大臣说,如今天下民生凋敝,国基不稳,选秀之事颇费周章,国库内帑又都养不起三千粉黛,最好是优中选优,在最小的范围内,选良人,则良辰,尽快把册封皇后的事情定下来。

    大臣们竟然也都认同,现在,就差万岁爷点头了,有两宫太后首肯,万岁爷钦定,这不是便差遣奴才来请万岁爷回去将此大事议一议。”

    天浪苦笑,芊芊更是不以为然了,面带无奈的嘟着嘴在内心嘲笑自己和天浪,“明明是自己娶老婆,却非得爹亲娘亲,孝子贤孙把所有事情都商量妥当了。

    嗨,纲常啊,没天理呀,真是头疼,如果不是侥幸真的遇到了他,恐怕我在大明的便宜爸妈会把我嫁给一头猪也未可知。”

    不过天浪自然也不是矫情,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于是低声安慰她说:“大臣们与母后母妃虚与尾蛇的寒暄,无非是把过程描画的再漂亮点儿,话说的再动情点儿,你且不用往心里去。

    大臣们都心知肚明我想要的只是娶你,他们进表叫我选出三千佳丽无非是抛砖引玉的把戏,那些客气话没人会当真。

    既然所有人现在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不管是因为利益,还是真的是对你有认同,总之没人再会阻止我娶你了,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芊芊耸了耸肩说:“我看得懂,群臣就算想直接夸我,又能拿出什么辞藻?为尊者讳嘛,难道他们敢夸我漂亮,美丽动人?”

    说罢芊芊仍是怏怏的瘪着嘴,天浪听后暖声道:“哪个敢这么说,我一定深夜去他家拜访的,有时候为了不留下破绽,难免要虚晃一招,都是出来混的,只要他们肯为我们办事,他们的皇帝便会是个很随和的人。

    可以走了,呵呵,要说还真是巧了,没想到你刚刚用圣母池的池水梳洗过,转过头来就立马要成皇后了,这圣寿寺的生母池水得有多灵验啊?

    等咱俩大婚之后,一定还要舍出一笔银子来,将圣寿寺再行扩建一番,若是这圣母池水梳洗两代皇后,他日必也是一番佳话呀。”

    芊芊横了天浪一眼,撇起嘴巴,“孝宗生母的皇后位是追封的,莫非你......”

    “阿呸呸呸!”天浪急急打断,“说的什么话,不过是觉着巧合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儿吗?”

    芊芊嘴上较真儿,不过心中还是怦然心动着,难得被天浪训斥了,还羞怯怯地跟在天浪后面走着,再不复来时傲然的模样。

    “老婆,你以往是不是在用对我冷傲态度来掩盖自己心中惶恐不安和患得患失的情绪呀?你总是踢我的腿,掐我的胳膊,就像是狗狗在几处地方撒过尿,想通过你专享的记号对我宣誓唯一的主权,是吗?”

    天浪揑愚她,芊芊却难得的被天浪嘲讽之后没有发火,而是泪眼嘤嘤,声音缱绻柔情的低着头念如着,“老同学,我们的婚事这一天来的突然且太过令我激动。

    我们从小就一直期望有一个受家人祝福的婚礼,而当我们真的被祝福的时候,这种心情无以言表,生不如意常八九,生既是苦,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而当这一切瞬息间挥散开去的时候,拨开迷雾,我以为是在天堂。”

    此时刚刚跨出山门,天浪转过身,深情凝望着她,声音暗哑,“我以为你会糗我,恼我,追我回来给你欺负,供你撒娇,却没想到你却用最娇羞的表情,最从容落拓的话语指引我哲理,祈祷我们未来。”

    芊芊的剪水清瞳,毫无征兆的留下两行湿咸的泪,唇际浅弯,却是在笑的,“才不会,天堂里的人是不会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