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炫鼻涕眼泪流了一把,见妈妈依旧无动于衷,又转头看向天浪和郁青儿还有芳芷,人也只是看着他笑,索性连鼻涕都不擦,直接甩给芊芊一个光屁股,再也不理她而是趴在地上玩儿自己的去了。

    见儿子刚哭了一阵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芊芊也是无语呀,她也觉着自己输了,终于巴巴地过去要哄儿子。

    朱慈炫玩儿着玩儿着,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回头一看,见是妈妈,又嘿嘿傻乐。

    芊芊抱起了满是口水的臭儿子,对着小脸儿亲了几口,看着他们爷俩乐呵呵的一起玩儿的样子,刚刚朝堂上的权斗便一下被芊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天浪注视着宝贝儿子那憨憨的笑脸和纯净的眼眸,几千里外的战场也是好像从来就没存在过。

    本来这样的一起快快乐乐地渡过每一天不知该有多好,可他们却身在帝王家,芊芊笑呵呵的把今天朝堂上收拾祸害的事情告诉给天浪。

    天浪沉默了很久,终于徐徐开口说,“这件事,还没散朝的时候,大伴儿便派人来告诉了我。”

    芊芊这时想要回头找庞天寿,可是庞天寿早已又去尚膳监生火做饭去了,哪里还有人影。

    芊芊涩然回头问天浪,“大伴儿为何要提前向你禀报?莫非我做的有什么不妥?”

    天浪摇着头深吸一口气说,“妥与不妥,你都是我媳妇,我也只能借肩膀给你靠的,所以大伴儿的报告,我并没有回应,是以他在朝堂上,也没有提醒你不要做这事儿。”

    天浪顿了顿,终于还是苦笑着说,“可是我有预感,这件事,你又闯祸了。”

    芊芊气得几乎蹦起来说,“郝百尺就是该杀!我虽然不会打仗,可也不会傻傻地中敌人的离间之计,像崇祯那样只凭着皇太极射到北京城头的几封他和袁崇焕虚与委蛇的来往通信便下了凌迟蓟辽督师的狠心!”

    天浪吧嗒吧嗒嘴,“袁崇焕和皇太极通过信是真的,可也正如你所说,那不过是相互忽悠,虚与委蛇罢了,思庙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对。”

    天浪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可是你想过我的那句话没有,咱们要想把事情办的漂亮,办的成功,便需要让自己做一个在阴暗处打黑枪的人,而不是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文官们不会认为你是对的,他们会因此事来攻击你滥用酷刑,说你是暴君!”

    “那又怎样?遇到这种事,我就是气不过嘛!”

    “不会怎样,你有兵,你有权,你可以通过强横手段去镇压,可是你忘了大明的文官是有风骨的,如果你不想让朝堂成为君臣之间永远无法弥合的矛盾战场,你就去镇压,可朝堂是位百姓谋福利的地方,不是战场。况且东林党刚刚被我弄得军心涣散,这件事正好是瞿式耜用以团结东林党甚至是其他派系成员的契机。你这是在给自己树敌!”

    芊芊咕哝着嘴巴,有些悻悻地问,“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难道郝百尺这种人就不杀了?”

    “就算要杀,也要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可那样却起不到震慑的效果啊?”芊芊不以为然。

    天浪哼声说,“身后总有个鬼影子,而不是当面挨人一刀,那样的震慑才是最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