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浪苦笑,“是侯性派谢参将做先锋前来救驾的,朕也念着候总兵的功劳呢,何况要想守住全州,便全赖侯总兵的广西军还有庞总管麾下的武太监和三百弗朗机兵了。”

    明代称呼葡萄牙和西班牙为弗朗机,三百葡萄牙兵是邓凯对天浪提到过的,庞天寿在永历登基后,亲自去澳门重金雇佣而来的三百葡萄牙正规军。

    是一支善事枪炮,战力十分强悍的军队,番号勇卫营。

    庞天寿之所以能够从葡萄牙总督手中借来一支军队,是因他也信奉天主教,与澳门葡方高层关系匪浅。

    “万岁是奴婢的主人,侍奉万岁,为万岁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不需提起。万岁的心意,奴婢是否该和马将军说一下,万岁要赏赐侯总兵,总该在他抵达全州之前便在银子上有所准备,总不能只是空有许诺不见真章吧。”

    见天浪点头,庞天寿又道

    “即是这样,万岁和马将军提起的那个人,奴婢肯定需要和马将军赶在侯总兵到来之前去见他是么?”

    不就是去索贿嘛,哪用的到这么布置?说话时还如此谨慎,你来我往,跟猜谜一样,不过耿直如邓凯,对二人的谈话意图也越来越明晰了,庞天寿一直试图让皇上明确告知他该如何做,而天浪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如此最好,那便有劳了。

    谈话之后,庞天寿则是正了正冠带,垂着眸子如幽灵般步伐轻飘地走了出去,仿佛要去进行一个什么庄严的仪式。

    而他的问话和举动,让天浪的表情变得略微复杂。

    这家伙有着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为何表现得如此乖顺?

    自己只不过若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让他也去,他便答应了。

    当然答应与真的去做还是两码事,天浪需要看到这一切成为事实。

    这一夜,全州城面临的是人心惶惶的事实,天浪命马吉翔去劝捐之后,马吉翔从当天中午开始便带着大队的锦衣卫挨家挨户踹门,当然不仅限于什么士绅商贾,只要他不喜欢谁家的大门,上去一脚踹开便是。

    “我们是锦衣卫,全州告急,需大笔饷银提振官兵士气,我们若是守住了全州,便是守住了尔等的万贯家财,尔等主动捐银助饷,咱们军民一家,其乐融融岂非一桩美谈呢?”

    对待大户,马吉翔还能耐下性子讲几句场面话,可对待普通百姓,指挥使大人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你便是张屠户?三天之内,捐饷三两纹银,逾期不候。”

    被称作张屠户的中年汉子则是一脸懵逼的打起哭腔,“官爷啊,小老儿是做屠夫的,可如今这年景,谁家能吃得起肉杀的起猪啊?”

    “少废话,别等着到时候板子打在身上,打你个半残,你再想拿银子来也已经晚了,杀猪的活计也做不成,走走,去下一家!”

    “官爷,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