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山子爵府的马车上,吴朝平十分愤愤不平。

    子爵府规矩不多,沈丛也没有再另外带一辆马车过来接人,因此三人一起坐在他的马车上。

    胡忠华和吴朝平一开始屡屡推辞,沈丛笑:“你们不跟我一起,难道会骑马?”

    “还是你们跟在我马车后,又或者,我叫人回府再叫一辆马车过来?”

    他这么一说,两人就不好再推辞。

    三人坐在车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沈丛看了两人一眼,道:“费举人弃你们而去,你们不开心吗?”

    吴朝平嘟嘟嘴:“是有点!他半路就生病了,科考对咱们这些士子来说,是人生大事。费兄年纪也不小了,错过今次,下一次不知何时。他请我们务必要将他带上,这一路我们都不曾舍弃过他。若不是他拖累,我们也不至于落到钱财散尽,没想到最后他竟是这么回报我们!”

    胡忠华更善于交际,心思也稍深一些,他低声道:“吴兄,人各有志,别说了!”

    吴朝平越说越气:“我就是气不过!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们何必这么护着他,为了他,我们吃了多少店老板的脸色?就连回春堂的大夫,看到我们都有些不耐烦!”

    胡忠华只得叹口气。

    马车晃晃悠悠,沈丛瞧着他们,问道:“其实睿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跟着他,的确比在我这里要好,你们又为何选了我?”

    吴朝平缓了缓语调:“我与胡兄不是那般不知好歹的人。睿王殿下他,他并非真心。倒是子爵大人,屡次救我们于危难,我们心内铭记着呢,就是怕此番过去,给您添了不便,到时候结果还不见得能让子爵大人满意!”

    沈丛眸中亮光闪了闪。

    这两人才学好不好不知道,人品倒是不错的。

    他洒然一笑:“科考这种事,除了实力还要靠运气。我资助你们二人,也并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纯粹是受人之托!吴举人,你也不必为费举人的事情烦忧,我们不能约束别人如何,只能努力做好自己!”

    沈丛顿了顿:“你们试想,若是你们这一路并不相帮,良心是否过得去?又是否违背了圣人的道义?从来都是祸兮福之所倚,若不是你们这样耗尽资产相帮,我与齐国公世子夫人,也不会特别留意到你们!”

    这一席话说的通透。

    本来一腔愤怒的两人此刻如同醐醍灌顶,恍然醒悟!

    两人长身而起,朝着沈丛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