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凭良心说,非常平庸,一个出彩的都没有。沈云彤不禁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传说中大庆最盛大的文人集会,实在是看得人昏昏欲睡。

    柳渊也有些无奈:“这也是没办法,这桃花诗会也发展了几十年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水平最高的肯定会去秋闱那年。而且这次又有我和大皇子的赌约在前,大家的心不静了,又怎么可能发挥得好?”

    不多时,又响起了敲门声。来者是一个熟人,玲珑掌柜。

    玲珑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开口便是一句半真半假的抱怨:“公主,定国公,你们这次赌约可真是搞得我们会仙楼猝不及防。看看现在这些心不在焉的学子们,简直就是在砸我们的招牌。”

    “喂喂!这怎么能怪我们?”柳渊一瞪眼睛,反问了回去。

    沈云彤也在一旁帮腔,半开玩笑地说:“就是,我还没先找你们会仙楼问问,这就是桃花诗会的水准吗,玲珑掌柜倒是先来找我们兴师问罪了?”

    “哎——”玲珑叹气,分辨不出年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自闲先生和昭阳公主还未开始比试,有几个人敢放开了展示自己呀。”

    沈云彤明白了玲珑的暗示,轻轻点头,笑着回应:“反正我们现在也很有空,不如把时间提前一点?”

    “多谢公主体谅。”

    **

    会仙楼二楼,一阵琴音铮然作响,如流水滋养大地,不疾不徐,却带着强势的存在感。众人神情一肃,纷纷抬头望去。

    沈云彤和柳渊二人送别玲珑不久,正坐在一起聊着那位声名远播的自闲先生,此时却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静静欣赏这高水平的演奏。

    沈云彤精研画技,对琴艺却也并非一窍不通。很显然,这就是自闲先生对水这一题目的诠释。

    自闲先生技法纯熟这一基本要求已不必谈,但更难得的还是他可以以情入曲,以景入曲。他所弹奏的是一首陌生的乐曲,想来正是自己创作。这曲子虽然第一次听到,却毫不影响人们理解曲中表达的内容。

    乐曲时而急促,时而和缓。众人的眼前仿佛都浮现了一个画面,深山之中,一切都在变化,唯有流水不变,永远滋养着万物;又似乎一切都静止,唯有流水奔腾向前。

    片刻之后,乐曲再变,收尾阶段的曲调似乎明显变得平静、安闲、自得其乐。

    良久,楼内安静得只有呼吸声能听见,大家都沉浸在乐曲的意境里,久久不敢出声。

    沈云彤率先抬起手,用掌声打破了寂静:“不愧是自闲先生。不知此曲何名?”

    “曲名《流水》。”

    紧接着,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随即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地轰鸣之音仿佛雷鸣一般。众人交头接耳,惊叹着、赞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