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此番回来,正好赶上谢瑛陪曹氏用膳,或许她是特意挑的时辰,进门后明眸往四下扫了圈,继而堂而皇之走过去,冷笑着开口:“眼见着是病好了,唇红齿白养的跟花似的。”

    曹氏暗叹一声,还未开口。

    谢瑛莞尔一笑,“我不如阿姊忙碌,自然就保养的好点。”

    云臻嗤了声,挨着曹氏坐定,明丽的眼睛挟着抱怨:“整个伯爵府都捏在你手里,哪个能有你忙,青天白日竟说瞎话!”

    谢瑛顿觉味同嚼蜡,搁了箸筷擦拭唇角,心知云臻又要重提旧事,这一回,约莫不会轻易罢休。

    曹氏打圆场:“四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不爱操心的,瑛娘替我劳力,我不知如何高兴。她擅打理,掌中馈以来将咱们府中大小事务打点的井井有条,任凭谁都挑不出瑕疵,府里头上下开销,若不是瑛娘运筹,凭你爹的荫封早就坐吃山空了。

    上月她给我留了一匣子极品南珠,珠圆玉润,细腻饱满,要知道今岁珍珠少产,更何况那样品相的好珠子,我对瑛娘是极其满意喜欢的。”

    她瞥了眼谢瑛,眉眼间忍不住沁笑。

    云臻捏着手帕,咬牙啐道:“拿咱们府里的东西讨好你,偏你还高兴的不得了。”

    “哪里是咱们的东西,都是瑛娘的嫁妆。”

    曹氏啧了声,心满意足的抚着腕上新编的镯子,她是真心喜欢现在的日子,不用费力操劳,手头又有使不完的银子,每月谢瑛还会格外给她和云恬准备礼物,比神仙还恣意。

    她的这个儿媳,除了刚直坚韧些,别处做的都很合心意。

    谢瑛吩咐人收走膳桌上的吃食,命丫鬟退到廊外守着。

    “所以母亲是不管女儿了吗?”云臻眼圈一红,酝酿着眼泪。

    曹氏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母亲张口闭口都是瑛娘,阖家过的悠闲自在,哪里还惦记女儿的处境,怕是等女儿死了,连收尸都不去!”呜呜咽咽的哭声满腹委屈,云臻边哭边闹:“你们已然把我当成外人,压根不想管了对吗?”

    曹氏抿了抿唇,深知接话难,不接也难。

    谢瑛待云臻抽噎的空隙,说道:“阿姊想让我们怎么做呢?”

    云臻一愣,谢瑛关切的看着她,又补了句:“阿姊尽管开口,只是不要再哭了,母亲前两日一直在吃丸药,好容易停手,你若是哭的她伤心难受,咱们还得去请大夫。”

    她着实烦恶云臻一哭二闹的把戏,许是自小用惯了手段,每回都能得偿所愿,可谢瑛不喜欢,也不想在此事上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