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起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推开窗户,满眼翠绿,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草木、泥土的气息钻进卧室,闻得他神清气爽,宿醉持续到现在的疲累都给吹跑了大半。

    他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低头时,发现小鱼缸里多了不少小黑点。

    双手按在窗台边缘,他低头盯着那些小黑点——黑点动了动,突然抖出一条几乎透明的小尾巴。

    鱼下崽了?

    这,就很严重了。

    鱼下崽要怎么办?这么放着不管吗?他没给鱼接过生,确切的说他没给任何活物接过生。

    徐韫想了想,走到床头拿过手机,拨了卫萱的电话。

    卫萱听徐韫说完,笑着说:“得赶紧把母鱼和小鱼捞出来,然后分开放,否则刚下的小鱼崽都得被浴缸里的其它鱼吃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鱼缸。”徐韫挺犯愁,“你在哪?要不给你……”

    “找个能装水的就行。”卫萱赶紧说,“别给我送回来,那可是你外甥送你的见面礼。”

    “那就大汤碗吧。”徐韫说。汤碗深,盛鱼挺好。

    “汤碗?”卫萱听的直发笑,“还盛不盛饭了。”

    “省事,接生成功就当小鱼的鱼缸,不成功晚上喝鱼汤。”徐韫说。

    “哎,你够了,待会儿我回家跟小和说,他舅舅把他的见面礼炖了。”卫萱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徐韫对着一缸鱼叹了口气,还是去厨房拿了两个大汤碗过来,又翻箱倒柜找了一个过滤豆浆渣的滤网,用来捞鱼。

    昨晚残留在他身体里的疲惫延展性非常强,虽然睡了半天又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好了不少,但还是懒得动一下。不过想到刚下的小鱼被大鱼吃掉……算了还是动一动吧。

    把小鱼捞到一个汤碗里,又把下崽的母鱼捞进另一个大汤碗里,折腾完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一条小鱼在转移的过程中,死掉了。徐韫叹气,生物链底端的小可怜。看着过滤网上一动不动的黑点,眼前忽然闪过,孟晓远牵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不点,站在拍卖房子门口瞪着他的画面。

    母鱼下崽,并不是一口气全部下完,而隔几秒、十几秒,甚至几分钟、十几分钟才下一条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