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搭在被褥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翎陌看,嘴角抿出抹清浅笑意,为那张苍白的病态小脸增添了不少光亮,好心情怎么都藏不住。

    何大夫正好拿着腕枕过来,瞥见床上人的小表情,顿时朝翎陌冷呵了声,“他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个生病的人。”

    “你还不许陛下苦中作乐啊?”阿贵到了翎陌身边就底气十足,朝何大夫怼了回去。

    心说睁大你那双眼皮仔细的看,躺在床上的可不是小皇帝,那是她们的王君!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然而何大夫对翎陌都没什么好态度。她拉过床前秀墩坐下,直接给宋景诊脉,根本没搭理阿贵。

    “老毛病了,仔细养着就行。”何大夫收回手,示意旁边的阿芽将笔墨拿来,“他这两日情绪波动有些大,我开两副药汤,给他喝几天平复平复。”

    何大夫就着自己腿上的药箱写单子,阿贵抻长了脖子去看。何大夫跟未来王君家里有仇,开的可别是“清心寡欲绝子汤”。

    药单写好后何大夫直接递给阿贵,“看,仔细看,要是不放心可以拿到太医院验验再喝。”

    家仇归家仇,医德归医德。

    何大夫还是能拎得清的,而且太奶奶的事情跟小皇帝也没有关系,她没必要对他下手。

    虽说这事跟小皇帝没有关系,可何大夫心里就是对皇家没什么好印象。

    奶奶也劝过她,说既然进了皇家的门,生死早已不属于自己,赏是皇恩,罚也是皇恩,怨不得,恨不得。

    道理何大夫都清楚,但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见她就要回去,翎陌及时的拦住她,“今天让你来不是为他受了惊吓,而是有别的事情。”

    何大夫顿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塞回去的腕枕,“那你怎么不早说?”

    翎陌笑,手指敲打腿面,“你难得进宫,给他把把脉也不是坏事。”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白不用。

    想让何大夫进宫给宋景仔细看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细想起来,自己当时带何大夫回京,下意识为的就是宋景的身体吧。

    只是那时候不肯多想,也不愿意承认罢了。

    何大夫眼皮抽动,心说若不是打不过你,我肯定把你摁在地上扎满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