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亮着太阳了。

    客房的窗帘没有拉严,温暖的光线聚成一束束,落在床上,晒得暖呼呼的。

    他揉了揉眼睛,缓了几秒钟才坐起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打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他昨天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嘴里说着“我头沉不想压着你”,然后转头就在人腿上睡着了。

    沈陆扬你可真行!贯彻渣男方针不动摇了!仗着谢老师温柔胡作非为了!

    沈陆扬一边痛苦地自我谴责一边换衣服,他直觉很准地认为他下次还敢。

    刚走出卧室,沈陆扬发现谢危邯已经自律性极强地,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姿态随意地拿着杯咖啡,手里捧着一本和昨天撕坏那本差不多的书,不知道看了多久。

    男人身着深色西装马甲,同色系的暗色衬衫勾勒出优秀的肩颈比例,西裤包裹着交叠的长腿,完美的身材撑起的每一处线条都优雅性感得不可思议。

    昨天的记忆逐渐回笼,沈陆扬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他捧着书的修长手指上,然后在全身上下都转了一圈,一大早就口干舌燥。

    他掩饰地抓了抓耳朵,主动打招呼:“谢老师早上好。”

    谢危邯抬眸,金色的阳光散落在长睫,墨黑的眼底也沾了点点光晕,柔和的目光触及他乱蓬蓬的头发,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没睡好?”

    沈陆扬被这一幕画一样的美好击中心脏,在看见对方的脸时,心里的所有情绪都变成了“享受美好”,他一错不错地看着谢危邯,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睡得特别好,连梦都没做。昨天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嗯,”谢危邯嗓音低沉温润,眼尾却弯起愉悦的笑弧,“昨天晚上辛苦了,照顾我那么久。”

    沈陆扬瞬间想起他是怎么“照顾”的,一颗心顿时从“阳光灿烂”漂移成了“回味无穷”。

    视线从谢危邯被衬衫遮掩住的锁骨伤痕上移开,沈陆扬揣着不健康的思想快步往一边走,还掩饰地摆了摆手:“我去洗漱了谢老师!”

    落荒而逃的意味很浓。

    谢危邯收回视线,看向窗外的街景,手指轻轻摩挲书页,半晌,喉咙里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像声音醇厚的钢琴,渐渐融入清晨温柔的空气中。

    这次过来,沈陆扬发现房子里多了一部分之前不存在的东西,比如变成双人份的牙具、多余的一条毛巾、他尺码的拖鞋……

    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为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过来的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