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歌檀口微张:“说来漪夫人比云夫人还要美貌,也更稳重些,但将军对云夫人的宠爱却比漪夫人要多上许多。”珞夫人悠悠一叹:“那漪夫人也是不争,一门心思的帮着云夫人。可漪夫人当初也是有过孩子的,后来不慎小产罢了。”“小产?漪夫人那样一个仔细的人,又怎么会小产?”看漪夫人待云夫人那般小心,对自己的孩子应该更是小心才是。

    “这件事妾身倒也不清楚,只不过据说是意外。”珞夫人的话引得叶婉歌冷冷一嗤:“后宅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柳洛晴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掩下后又立马笑道:“两位妹妹聊什么呢?这般投趣。”“没说什么,不过谈谈三小姐的事罢了。”叶婉歌从善如流,叫人瞧不出什么。

    “说来三小姐也已经两岁了,真是时光匆匆。”柳洛晴不由感叹一声,如今大小姐四岁,大少爷也已经三岁。柳洛晴也仍是府中唯一一个儿女双全的人。“婉妹妹回府也已经一年了呢!”叶婉歌笑着点头:“是啊,其实这近一年的日子转瞬既逝,好似昨日才回府一般。”

    正说着,便见沈敬之从正厅走了进来,众人起身,对沈敬之行了礼:“妾身见过将军。”沈敬之径直走到座位上,看到座位的排次也是一愣。而后亲自将云夫人扶起:“快起来,你身子不便,快坐下吧。”

    云夫人面颊一红,娇滴滴的答道:“谢将军关怀。”沈敬之笑了一声:“行了,你们也都起来吧。”“谢将军。”众人重落座上。“今儿是除夕,本将军也借此宣布一件事。”说着沈敬之看了叶婉歌一眼,叶婉歌也回以温婉一笑。

    “婉夫人回府近一年了,之前因为四小姐的事情受冤,如今查明是兰思院的侍女所为。今日正赶除夕,本将军就恢复你协理将军府的权力。”沈敬之朗声道,旁人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就看着叶婉歌起身行了礼:“谢将军。”

    “砰”突然茶盏落地摔碎的声音,才将众人的思绪唤回。只见月夫人错愕的坐在座位上,手上仍做着持盏的动作。沈敬之也看向了月夫人,也知她难过,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月夫人却是屈身致歉:“是妾身一时没拿稳,将军恕罪。”沈敬之又缓声劝慰一二月夫人才复坐下。

    柳洛晴见月夫人难堪,率先为月夫人解了围,面含笑意,喜洋洋的对叶婉歌道了句喜:“恭喜婉妹妹了。”叶婉歌冷眼瞧着月夫人的失态,听到声音回以柳洛晴盈盈一笑:“姐姐同喜。”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一阵道贺声,叶婉歌都是笑着轻轻应过。但到底几人真心,只有她们自己清楚。有了这一段,柳洛晴见着盘中美食也是兴致缺缺。今日家宴是在除夕,因此也就未安排歌舞弦乐,除夕之时,沈敬之是应该去正室房中,前几年都是去了贤华院,但现如今柳洛晴已不是正夫人,今日应当是居于自己房中了。

    宴中上菜肴,叶婉歌轻瞧云夫人,却见上菜的侍女的裙下落了些东西,因着不近,叶婉歌是没有瞧见那是什么,只知是落到了台阶处。而那台阶,是云夫人出这迎春阁必过的地方。叶婉歌与珞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划过一丝精光,这是要对云夫人动手了吗?

    叶婉歌又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漪夫人,见她正与茗夫人说着话,看来是没有看到。叶婉歌举盏,掩住唇间的一抹冷笑,罢了,她们要害云夫人,自己也不会发了善心的去救云夫人,云夫人这两个月对自己又是诸多冒犯,云夫人失子,对她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散宴,云夫人见众人退去,想要同沈敬之说说话,却见沈敬之与柳洛晴相谈甚欢,尤其是看到柳洛晴的得意神色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哭闹,却瞧见漪夫人警示的眼神。气急败坏的甩了甩袖子,起身离席,快步向下面走去。“夫人,你怀着身子,小心些。”身后的侍女忙是道。

    云夫人刚要回头骂她多嘴,却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个不稳,直直的向后跌去。“啊!”伴着云夫人的一声惊叫,云夫人重重的跌倒在台阶上,腹部更是直接撞上了台阶的一角。

    云夫人的这一声惊叫自是引来了旁人的目光,见云夫人摔倒在台阶上众人面色各异,漪夫人更是直接惊得面色苍白,大叫了一声:“云儿!”便什么也都顾不得的跑了过去,急切的握住了云夫人的手,沈敬之也快步走了过来,握住云夫人的另一只手,声音急切:“云儿,你怎么样?”

    云夫人音染哭腔,止不住的颤抖:“将军,妾身肚子好痛.....”说着,云夫人看向自己的腹部,却看到斑斑血迹,吓得云夫人更是“啊!”的尖叫一声,便昏了过去。漪夫人忙是唤着人去叫郎中,沈敬之则是一把抱起了云夫人大步向外走去。

    已经走出迎春阁的叶婉歌与珞夫人等人看着沈敬之抱着云夫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叶婉歌敛眉向旁边让了一步。看到云夫人腹部上殷红的血迹,转了视线。

    叶婉歌看向身侧的珞夫人:“去凌微院。”言罢便转身向凌微院的方向走去。珞夫人见云夫人的样子也是一阵心惊,听了叶婉歌的话才回过神:“是。”而后由侍女扶着一步一步的沿着阁外的台阶走了下去。

    二人到了凌微院时,正巧郎中从内阁走出来,沈敬之还在里面陪着云夫人,漪夫人一见大夫忙迎了上去,一脸急切:“大夫,云夫人如何?”

    “漪夫人放心,云夫人无事。”大夫见漪夫人这般失态,也是一叹,上次叶婉歌也是,明明一直是温婉知礼,却都因旁人失态。“那云夫人的孩子呢?”大夫听了这话无奈的安慰道:“云夫人尚年轻,子嗣之事不必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