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林府,林幼薇倒是和以前一样,自己领着我到位子上。林幼薇与我说今日诗会主要是为了那新入京城的陈家之女,借着诗会的名义互相认识认识。

    梅花也好,陈家之女也罢,我都不甚在意,我只是想这诗会能早早的结束。

    可偏生就是有人不长眼,那宋家的姑娘往日里见了我唯唯诺诺的,今日到是有了靠山似的,作个诗还要唧唧歪歪的说半天,说什么‘风雨厦将倾,寒霜花近谢。’

    真当我是听不出来她什么意思,不过是父亲犯了点小错,还真以为我谢家能失势,真是不知所谓。

    我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到是我身边的一个面生的姑娘站起了身,笑盈盈的说道:“大厦何不承风雨,梅花何不历寒霜。”

    我倒是意外会有人替我解围,我知道她们大多都是想看我的笑话的,那宋家的还要争辩时,林幼薇倒是出言说了几句重话,主人家都不满了,宋家姑娘也没再说话,灰溜溜的坐了下去。

    我暗暗打量着身边的姑娘,脑子里想这是哪一家的,许是我的目光太明显了,那姑娘看着我对我一笑,说自己是陈家的,名徽。哦,是陈家的,就是林幼薇今天举办诗会的主角啊。

    我对她道了声谢,便不再想与她说话,毕竟她也算是今日让我出门的元凶之一。

    我刚想着找什么借口早早回去,就听到陈徽咕哝了句‘好想和哥哥去学府玩啊,这诗会可真无聊。’我倒是头一次听到有我以外的姑娘说林幼薇的诗会无聊。

    “唉,你是哪家的?这诗会能不能早些离开啊?”陈徽端着茶盏当做掩护凑到我跟前悄声的问我。

    “你想早点离开?我还以为你们都上赶着来林幼薇的诗会呢。”

    “这诗会忒没意思了,一个个作的都什么诗,不是言辞不通就是附和幼薇的,一点意思都没有。”陈徽拿了块糕点塞到嘴里继续说:“你要是想参加诗会,下次我带你去我哥哥的学府,那才有意思,那才算得上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而且糕点也是独有风味。”

    听着陈徽的话只觉得有趣,外面那些人吹嘘这林家小姐的诗会多好多好的,竟还会有人觉得无趣,许是有了共同的话题,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与她竟聊了起来,我本以为她会和林幼薇差不多,没想到却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准确来说她和这京城里长大的都不一样。

    她告诉我她时常会偷跟着自家哥哥到处去玩,她告诉我她的家乡有一种花,是不知名的花,就开在野地里,一到季节就会漫山遍野的开,远远望去像是山上,草地上被披上了一层紫色的锦绸,她很喜欢这种花,说是很鲜活让她有一种活在这里真好的感觉。

    我告诉她我是谢家的,她也只说了句‘我听说过,说是你父亲可疼你了,我也想要一个不逼着我背书的父亲。’

    那天在诗会进行到一半,她便拉着我找了个借口,说是和我在诗会之前约好了要去吃茶,也不待林幼薇同意就拉着我跑了,这么蹩脚的借口她竟然说的出口,不过我回头看了眼林幼薇错愕的神情倒也畅快,总算能让林幼薇那家伙在自己的诗会上吃瘪。

    后来她经常来找我,有时候是去京郊踏青,她钓鱼钓得很好,有时候是去新开的茶楼听书,她也真带我去了她的家乡,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父亲说的,虽然离京城不远但我甚少出远门,我父亲竟同意了,还派了不少人随我去。

    她带我去了她哥哥所在的学府参加诗会,学府的人好像都认识她,总是有人送她些小玩意,她知道我不喜欢诗词,便带着我去了学府的厨房吃点心。

    那几天她带着我去爬山,还带着我去听戏去逛夜市,我还发现她会玩双陆,她也教了我如何玩,临到走时她说‘真可惜没到花开的时间,那是最美的景色,是最美的花,真想让你也看到,京城里的花我觉得都算不上花,那花开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