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叁很想哀嚎一嗓子,这样坑徒弟的师傅能不能给换了?!

    而另一个却又让他肝肺都疼,合着他那无耻的师傅不但能卖他,还能连着白隙爻一起给卖了!——陆拾叁绝不承认钟道子会有那么好心要撮合白隙爻与洛秋玄两人,肯定是又憋着什么坏,或是又看中了他人的什么东西,就这般毫无负担的将白隙爻给卖了,同时还想要通过别人的口告知她洛秋玄的情况。

    可是凭什么啊?虽然当初是白隙爻无情的拒绝了洛秋玄,可那也是被逼得,凭什么他人家的姑娘都能高高在上,而他的师姐却要接二连三的被人欺辱逼迫,最后还要无救那个恨她入骨的人?

    陆拾叁了解他那个师傅,若不是事情真的棘手到他解决不了,推脱不掉,他绝不会将祸水东引——是的,在陆拾叁的眼中这就是祸水!

    或许他人不了解,但陆拾叁却十分的清楚白隙爻对洛秋玄一直都是有愧的,特别是在那场婚礼上说出那些话之后!而洛秋玄的那句不死不休,虽然他不是亲耳听到,却又在之后的岁月里每每想起都会替白隙爻感到锥心之痛,这般的诛心的恨言恨语,对于护短的他来说实在是不想让白隙爻再次听到。

    但同时他也知晓自己是拦不住她的,洛秋玄这三个对她来说太重,重到她不惜以命去换,不惜跳下了人人惧怕的凤凰台。

    那一天的情景在这些年里,曾无数次的出现在陆拾叁的脑海梦境,那绝望的望着天上凝结着雷云天罚的目光和孤单的身影,在他的心中凝结成一幅血色的丹青,渗入骨髓,让他此生都不愿再看到!

    故而陆拾叁的目光在千鹤的话语落下时,目光冷凝,明明是笑着的模样,那笑却不达眼底,甚至还带着凛然的杀气。

    但那千鹤却似无所觉,依旧笑吟吟的看着白隙爻,仿佛要在白隙爻冷漠的面容看到不同的东西,但那手心里粘腻的汗水仍旧是暴露了他心底对陆拾叁的惧怕。

    这只看似潇洒不羁的笑面虎,一旦目光凝实还是让人不自觉的心虚的害怕的,就好比是对着他那师尊时一样,要不怎么说名师出高徒呢!

    但他依旧盯着陆拾叁有些渗人的目光,笑看着白隙爻“不知师姐何时一有时间,能到墨羽山?”

    白隙爻始终是将他之前的那句洛秋玄的病记挂在了心中,只是她有些想不通自己这里有什么能让钟道子断言能够帮他的?白隙爻回想起,之前在鬼谷禁地时洛秋玄的模样,那时的他除了虚弱了些,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好。

    白隙爻蹙眉,不知是那病灶藏得太深还是她医术浅薄,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但不管是牵着还是后者都让白隙爻的心底涌起一抹急切,被她死死压住,当即便点了头“好,他得的是什么病?我要如何做才能帮他?”

    陆拾叁一听立马扶了额,默声不语。千鹤却是笑的十分明媚“师尊说洛师兄的并不是一天形成的,也不急在一时,但也不易太晚,师姐的若是能够早些去是最好不过”

    白隙爻有些恍惚“他得的是什么病?”

    陆拾叁一听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得,这是已经放在了心上,估计是谁也想阻止的了!

    千鹤扫了眼那仅仅余下了几个散修,目光落在离他们最近的顾南楼身上,看着他似是在观察那被白隙爻造出来的花草,实则竖起耳朵在听他们之间的谈话,眼眸轻挑,故意卖了个关子“师姐到时候去了便知,此处请恕千鹤不能多言!”

    白隙爻闻言没有再问,却是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千鹤见此便告辞离开,陆拾叁在他走后意味不明的哼了哼,也不知是在哼什么。

    白隙爻看着千鹤离开的白影有些发怔,听到陆拾叁的哼声便将目光投向了他,陆拾叁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洛秋玄,只是他这般急切的撇清,在白隙爻的眼中反倒有种此时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轻轻叹了一声“原来你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