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眼角的泪水依旧流个不停,男子眉目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你不愿意?”

    白隙爻也分不清此时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心底有欢喜忐忑还有悲伤不安,却没有丝毫的不愿。但她不知自己的眼泪是因何而流,又为何怎么也止不住,心头似有千言万语却都凝聚在嗓中,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仿佛只有那无穷无尽的泪水是唯一的出口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他,却忘了自己在轿中一个不稳,差点摔下轿来,幸而男子眼疾手快,将她拉回轿中,但也因此跃下了马,与她同坐在了轿中。

    男子眉头紧蹙,似是对这样的意外很不喜欢。而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紧紧将他抓住目光殷切,好半响才吐出一个字“玄”,这个字似早已在她的口齿间回荡的数万遍,一字吐出满心抽痛,整个人被这个字震得发麻发涩

    男子的面色一冷,看着她的目光带有几分嘲讽“你将我认作了谁?”

    白隙爻心中大痛,只觉呼吸都要不畅了,泪眼朦胧中仿佛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男子,逗她喊着娘子。

    白隙爻将他的手抓的更紧了些,却不知自己此时眸子中盛满了痛苦与深情“你!”

    男子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自己何时有了其他的名讳!”

    白隙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骤然一缩,就那般怔怔的望着他,男子将她的下巴一抬,带了些许的阴狠“怎么?还没拜堂就想着怎样给我带绿帽子?”

    白隙爻摇头,心底的痛骤然扩大,一口鲜血染红了两人的婚服,眼泪落在男子手上犹如岩浆般滚烫,男子仿佛被这滴泪灼伤了一般迅速松了手,同时也收回了被她握住的胳膊,看着她的目光满是嫌恶痛恨“这样就受不了了?白隙爻这还远远不够,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完!”

    说罢男子掀帘而去,让人停了轿,就那般将她一人放在路中央,带着他人扬长而去。

    白隙爻想要去拉他,但两人之间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无论她怎样努力也无法摸到那人分毫,白隙爻就那般站立在路中央茫然四顾,不知一场喜事为何就突然变成了这般,就连那送亲的队伍也不知是何时消失不见。她怔怔的站着只觉路人的议论声犹如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作响,却丝毫听不见那些人都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远在玄清境的洛秋玄已经是酩酊大醉,酒坛从他手中滚落发出咕噜咕噜的的声响,洛秋玄似无所觉,蹙着门头恨声道“白隙爻,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完!”还不完……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还清了!

    他呢喃着,是恨不甘亦或者是不舍?只是他这般模样本以为无人能看见,却不想有人早已将他的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等他彻底醉的不省人事方才从角落出来,垂首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伸手想要帮他拂开,又突然止住,小心翼翼的伫立一旁,轻声道“少主,那人如此不知好歹,你为何非要念念不忘?!我本不想对你动手,可你为何就看不到我的好!”声音虽低却夹杂着恨与幽怨。说罢手中捏诀,凭空召唤出一粒水晶似得种子毫不犹豫的在他眉心种下。

    洛秋玄似有所觉,隐隐有要醒来的迹象,那人吓了一跳,瞬间消失无踪。

    洛秋玄睁开迷醉的双眼,警惕的往四周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人影,蹙了蹙眉,难道自己感觉错了?他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这里是他的地盘,没有他的允许何人能进得来?

    又想起刚刚的那个梦,梦中那一袭红嫁衣的白隙爻……眉头蹙的更深了,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明知晓那人不可能为他披上嫁衣,却还是梦到了她、还有她眼中的深情和那仿佛流不完的眼泪……

    洛秋玄蓦然握紧双手,一手砸在地上,瞬间地面龟裂尘土飞扬,让整个玄清境都跟着颤了颤。他缓缓起身,驱散体内的酒意,最后一次!以后关于白隙爻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再也不会对她有半点的情义,亦不会因她而牵动情绪!

    千帝门派人来求和,他也应该去见一见了,他还有一笔总账没和跟他们算!

    而那御思云家对白隙爻用御魂术一事,也从此与他没有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