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草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站在了距离白隙爻最近、洛秋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白隙爻的脚边,将自己的花儿一歪,颇有些无赖的依靠在了白隙爻的脚边。

    只是这次洛秋玄未曾再将它给扯开。

    凤凰与天降始终都有些渊源,这株天降草对白隙爻亲近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天降草前科累累,洛秋玄并不愿它接近白隙爻罢了。

    此时将注意力分出一半给那沼泽的洛秋玄并未看到,那落在白隙爻眉间的血已经被后者全部全部吸收,那座飘渺的山峦上弥漫了一层血色的雾气,将山体的轮廓映衬的更加清晰,这样清晰的大山在白隙爻的眉间微微动了动,扯得白隙爻的整个眉头都蹙了起来,那熟悉的痛感袭遍全身,让她无意识的痛吟了一声

    这一声痛吟将洛秋玄的视线给拉了过来,也是在这一时,那本是只偶尔冒出几个泡泡的沼泽突然翻滚了起来,犹如沸腾起的水,炸开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洛秋玄回头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白隙爻的身上,此时的她已经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本能的寻找可以让她依附的东西,而洛秋玄的怀中无疑是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白隙爻下意识的行为让洛秋玄的身体僵硬了那么一瞬,面色变了又变,眸子里的光也愈发的变幻莫测,许久之后,洛秋玄的手再次抚上她的眉心——渲染了血色的山峦更加诡异飘渺,却又清晰的略显突兀,仿佛是要从她的眉心挣脱出来一般。

    洛秋玄的手恰恰落在这山峦之上,微微用力,那之前被刺破的指尖又冒出一滴血来,只是这血被他特意加持过,落在白隙爻的眉心就想是将她眉心处的山峦封印一般,让其逐渐暗淡了下去,直至最后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形状,又因着那血色的艳成了另一种怪异的符号。

    这样的符号让洛秋玄有股十分熟悉的错觉,又不知是在何处见过,待他想要细看时,那本还明显的符号又快速的消失,最后留下的只有她那苍白光洁的眉心,连带着那模糊的山峦都消失不见。

    洛秋玄的手微微一顿,从她的眉心离开,将那双紧紧圈在他腰间的双臂轻轻用力拿开,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推离,许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这般的推离让白隙爻的眉头蹙起,十分的不安的在空中抓了抓,似是要抓住能度她的浮萍一般。

    洛秋玄微微一顿,最终还是将她放下,对一旁的天降草道“看好她!”

    明明是平静淡漠的语调,却让天降草听出了极为严厉的错觉,仿若这地上的女子出了一丝的差错就要它魂飞魄散一般,使得它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点了头。本能的将自己最强的根茎伸展开来,犹如被褥一般覆盖在了白隙爻的身上,将其层层包裹,这才微微舒了口气——这般的护算是最稳妥了吧?天降草头上的那株色彩斑斓的花朵歪着看了洛秋玄一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忐忑。

    天降的这个做法让洛秋玄很是不喜,却也知晓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便没有多言。

    而只这么一会的功夫,那翻滚的沼泽之中已经冒出一个庞然大物,绿色布满青苔浮萍的身子,猩红而又恐怖的双眸,再加上那张令人生恶的血盆大口,当真是让人惧怕又恶心。

    巨大的身子从沼泽的正中央一步步的走来,每一步的都搅动的平静的沼泽,翻出一层层的绿浪,明明是粘稠的泥炭,却让他走出了水流的轻快。

    那双猩红而又狰狞的眸子显然带着被打扰的不快,看向洛秋玄时带着湛湛的凶光。

    洛秋玄立于沼泽之畔,淡漠的看着那走来的犹如怪物般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讽的笑,这让那个巨大的生物微微一愣,猩红的眸子带了些许的探究与好奇,猛地一声吼,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洛秋玄的面前。

    那高大的身子高出洛秋玄一辈不止,居高临下的样子更是释放出了自身的威严,但即使如此,面对比他矮上许多的洛秋玄却仍觉气势不足,特别是洛秋玄淡漠的样子,更是让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洛秋玄不喜欢仰视他人,但面对比他高出许多的这个东西有距离他很近的这个生物,洛秋玄的直视只能看到对方的胸部而已。

    但洛秋玄始终没动,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一声“滚”夹杂着雷霆之势,让沼泽中的怪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继而又猛然的止住了脚步的,那双狰狞的眸子已经从怒火与探究变成忌惮与震惊,瓮声瓮气的开后“尔是何人?竟敢擅自传入我族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