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胸前的血终于停止了扩散,那原本隐藏在衣内的曼陀罗花三色齐聚,颤巍巍的躲避着那些血液。

    只是睡梦中的白隙爻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那凝成一团的眉头没有丝毫的舒展,反而越拧越紧,眼角血泪顺着发髻流到耳边,最后在耳垂凝聚成一粒血珠,猩红而又艳丽,泛着冷幽的光。

    梦中那一张来回变换的脸终于成了静止的画面,凝聚成一张雍容华贵的脸,不见丝毫的男气,温婉端庄,又带着几分矜贵的妩媚。

    微笑间两腮梨涡浅现,却犹如深渊,吸引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彻底沦陷。

    但那笑和冷总不达眼底,让那一双慕家血脉中传承的凤目泛着莹莹的光,冰冷渗人。

    红唇轻启,带着睥睨的姿态,高高的将她托起,傲的似乎连这天地都没有放在眼中,口中吐出的话更是带着蚀骨的阴狠“慕清唯,你不是自视清高、看不起我、要跟我斗吗?如今失败的滋味如何?”

    红裙如血,映着那张苍白而又绝美的脸更加冷艳,让她纵使身陷囹圄也不见丝毫狼狈。那一双与她相似的凤目闪烁着明亮的光,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挺直了脊背,冷冷的道“我慕清唯今日落得这般境地,不过是因着我识人不清,又与你何干?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不择手段的可怜人罢了!”

    怒火在一瞬间膨胀,让那张雍容端庄的容颜瞬间皲裂,将她的身影倒影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搅割的支离破碎。猛地上前,一把撕碎了那一袭红衣,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血肉翻飞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的残忍而又张狂“慕清唯,你的傲气能抵得过这些伤痕吗?我可怜?你又算个什么买东西!”

    但被骂的那个人却似无所觉,就那般看着冷冷的看着她,不见丝毫动怒,更没有半分的祈求。

    终于,慕嫚云忍不住变幻了容颜,但不管几变,都无法变成那英俊潇洒的模样,暴怒的红了眼。

    最终伸出了那双白皙的双手,在慕清唯的伤口上按压揉搓按压,看着她痛苦隐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猛的将那些伤口再次撕开,延伸到她满意的长度,疼的慕清唯几次痉挛,大汗淋淋,

    但慕嫚云犹嫌不够,目光紧紧的锁着她,那阴狠的模样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最终狰狞着一口咬在她那翻涌的伤口之上,啃食最嫩的血肉,慢慢咀嚼,细细品味。

    大汗如雨般滑落,羸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却倔强的不肯服输,口中吐出着冰冷的寒“慕嫚云你就只有这些本事吗?还是说因着你怀了不知谁的孩子,无法向世人展示出你那令人恶心的一面?慕嫚云,你说你此时的这幅模样若是被慕云章看到了会如何?他是否还会与你成亲,认下你肚子里的野种?”

    “不如让我猜猜这个孩子是谁的?慕云章又傻又渣,不用你太费心机便能将他掌控,魔族的那位族长,有龙阳之癖,你与他相见应给多是男儿身,唯有凤鸣山的郁离道长一身正派,容易被你蛊惑却又因着身份而自持,最难掌控,这孩子是他的吧?”

    这些话让细细品尝着她的血肉的人动作一顿,瞬间睁开了眼眸,那股冰冷依旧蚀骨“慕清唯知道太多的人,往往都不长命,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不成?”

    “慕清唯,少在这里激我!指望我动怒杀了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慕清唯痛白了脸,汗水一滴滴滚落,牙关中伸出死死血液,却依旧倔强的不肯认输,带着犀利的嘲讽,只是因着痛,那声音便带了几分的颤抖破碎

    “痴心妄想?不,落在你的手中我从无半点的侥幸,只是好奇……”她微微顿了下,裂开嘴笑了笑,却笑出了满嘴的血“好奇你明明是女娇娥,如何就变成了男儿身?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破碎的几乎变了形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和耻笑,淋漓尽致将自己所有不屑与鄙夷表现了出来,终于将那人激的更加暴怒,将她按在地上狠命的踢打,在奄奄一息时又被她嫌恶的丢弃在角落。

    手指蜷缩,压在自己的腹部,目光凶狠又憎恨,牙齿磨合之中从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慕清唯,你如今家破人亡,不过是想图个痛快罢了!这般的伶牙俐齿倒是我小瞧了你!但若你以为这般激怒于我,我就会杀了你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