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曳华面上不显,赞同的点点头“安公子说的是,此处处处诡异,咱们深处此地,必当要步步小心,处处谨慎才好”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带着四两拨千斤之力,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中土道门之间,弟子相见多以道兄或是师兄弟相称,兄台与公子二词多是俗世众人间称呼,自然有如之前白隙爻那般故意疏远洛秋玄,而称呼一声公子。这一来一往中单是一个称呼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对彼此都有了猜度。

    安承路对柳曳华的话有几分不满,诚如世间所有的隐世大族一般,总有一分高人一等的优越,纵使求人结交也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认为自己已经放下身段,对方若不感激涕零就显不出诚意一般。

    但安承路始终与一般将所有不满都表露在脸上的大族子弟不同,带了几分隐忍与不动声色,只是那面上神情一瞬的僵硬,还是显示了他功夫的不到家。

    安承路笑意浅浅“柳兄说的对,此处确实诡异,咱们是要当心,只是不知柳兄可曾对这极渊之巅有过了解?这般无头苍蝇般乱走,只会被这里的景象眯了眼睛,无辜丧命”说着他感慨又带了几分哀伤的一叹“这一次与我一起同来的兄弟,明着已经有了好急人丧命,安某是在于心不忍,想要尽快将他么救回”

    柳曳华心中也担忧冷宁翔与风行云、胥云峰三人的安危,只是这一重又一重不断变化的空间,让他如何去找寻他们的下落?这里是北荒的极渊之地,常年没有人的踪迹,又岂会有太多的记载?再加上记载中的冰原之花只对火有克制的作用,谁又会花费那么的多的力气来收服它,有这样的功夫还不将水系功法好好修炼呢。

    因而对于中州的这些门派,除了有这极渊之巅对那朵冰原之花有些的记载外,又哪里还有其他的赘述,此处的冰原也被划在了蛮荒之地之列。

    这一次他们随着腐龙到此也纯属意外,更没想到的是会在此处见到洛秋玄与白隙爻,其中还出了这些变故。

    柳曳华摇头“恕柳某孤陋寡闻,对这里的一切知之甚少,我们也是意外闯入”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对安承路的身份有了几分判断

    柳曳华说的是实话,只是这样的实话停在安承路的耳中却有些不识好歹,看着柳曳华的目光有一瞬的冷意的拂过,继而又是笑容满面“柳兄这般说是信不过安某吗?安某可以在这里起誓,对柳兄绝无恶意”

    “你我无仇无怨,又哪来的恶意,安公子想多了”柳曳华亦是笑道温暖,摆摆手道“柳某确实是对这里知之不多,不管安公子信或不信,我与师妹只是追着腐龙而来,对其他的并不感兴趣”更不想知晓你们这些的目的身份。

    柳曳华不知这一次来人中有多少是为腐龙而来,又有多少是怀揣着其他的目的,如今腐龙被这里的冰层封印,他们没想要得到实属不易,说出无什么不可,至于那冰原之花,柳曳华倒是与洛秋玄一样的反应,并不将其放在眼中——再好的东西落在自己手中无用,也是废品一个,柳曳华向来不是个贪心,唯有……他看向怀中的善与,眸色暗了暗

    安承路笑了笑,认定了柳曳华不会与己交心也就不再勉强,望着面前那蜿蜒而上又凹凸不平的山体,目光有一瞬的沉冷,却又因着这里的光芒太盛,让人难以分辨。

    沉默不过数息,柳曳华怀中的善与便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渗出,极度不安的抓着柳曳华的胸前的衣襟“姐姐,快跑……姐姐……姐姐不要……”

    不知睡梦中的她做了怎样的梦的,身子扭动着往柳曳华怀中躲,似是害怕到了极致,浑身颤抖,汗水一滴滴的往下落,手脚冰凉一片。

    柳曳华将她抱紧,细声轻哄“没事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有师兄在,不会有事的!”

    善与或是听到了他的话,苍白的小脸上紧蹙的眉头有些许的展开,却又极度不安的想要抓住一丝温暖,柳曳华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师兄在,师兄一直都在!”

    善与握紧了他的手才有了些许的安心,口中呢喃了一句“师兄来了,姐姐就不怕了!”

    柳曳华看的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又带了些许的苦涩,只觉胸腔的气压太过拥挤,让他的呼吸怎么都不顺畅,面上却依旧笑道“是,有师兄在,善与谁也不用害怕”哄小孩子一般的语调,却让他的心中万分的情绪涌动,杂乱的没有丝毫的头绪

    柳曳华的话显然是如了善与的心的,让她面上的白又好了一些“姐姐,善与会保护你的,一定会保护你的,师兄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