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让众人都怔了怔,只有错均那错不及防下的一声惊呼回荡在众人耳边,看着她那肿起的半边脸面色古怪。

    而洛河显然也没料到自己会打偏,微微一怔之后,继而大怒——洛秋玄根本就是故意的!

    洛秋玄啧啧了一声,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淬了冰一般,冷笑着缓缓道“洛河帝君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连帮你的人都能下的去手,当真让本帝大开眼界!不过本帝还是奉劝帝君一句的好,过河拆桥的事可是会让人寒心的,今时是这个不知死活的妖物,往时可是那个帮你登上帝位的人,不知将来又会是谁!”

    一句帮你的人,让错均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颤抖的不可抑制,此时的她已经悔到了极致,也怕到了极致,对眼前的洛秋玄再无半点旖旎的想法——牵扯到生死背叛,不管是人或是妖,都不能坦然无惧。

    而洛河也因着那句“帮你登上帝位的人”和过河拆桥几个字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面上闪过一瞬的悲痛,想要辩解说没有,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只余过往的片段与悔恨交织的穿插在脑海之中。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痛的,洛秋玄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知晓的什么是蚀骨剜心之痛。

    “但不管是谁,洛河帝君有一句话是大错特错的,本帝没有什么父君,本帝的父亲早在二十九年前就已经死了!洛河帝君还是莫要乱攀亲戚的好!”

    “你!”洛河那张似是万年冰封的脸的终于有了皲裂的痕迹,怒意涌上心头,只觉喉头有血腥气翻涌,又被他强行咽下,浑身上下犹如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痛,这些痛让他无比的清醒的认知到他唯一的孩子对他有着蚀骨的恨。

    这恨太绝,绝的已经将他生生剥离,甚至在他心中死去!让众人心中震荡与惊愕。

    数千年来的骄傲与自负在这一击之下差点溃不成军,好在他心之坚强,自尊强硬的不容他有半点的失当,紧咬着牙关道“好,当真是好的很!我洛河有了个了不起的儿子!”

    看着洛河这般有些灰败的模样,千帝门中有不服者道“少主怎能如此对帝君说话!你可以恼怒我们伤了你手下的妖,可你却不能如此对帝君无礼!少主只看到了您的属下受伤,听到了他们的告状,又可知我们为何会这般急切?明明是来与您缓和关系,让您回千帝门的,又如何会轻易出手伤了您的手下,难道我们就不知晓伤了他们以少主护短的性子会与帝君的关系更僵吗?”

    这人便是之前在洛河帝君耳边传递消息的人,也是让洛河帝君转变了态度的人,只见他愤愤的道“明知道少主会误会,帝君还是不管不顾的闯了您这四重天与玄清境,不过是因着帝君收到了一个消息说少主您被重伤,生死不明,被这些个妖王和大妖们挟持控制罢了!”

    这人聪明的没有提月惜儿和那信使的失踪,只解释了洛河默许门下弟子出手伤了洛秋玄手下众妖的原因,且还是以指责怨怼的语气,仿佛他们才是委屈的那一方。

    洛秋玄默然,但面色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那般清冷桀骜的目光透着几分不信和看透的洒脱。

    而在人群中之前悲愤的典隐听闻此话却有些不快,当下便反驳道“我们帝尊只是闭关修炼又怎么会受伤?你们问都不问一句,便对我们下了死手,伤了我们那么多的手下大将,还委屈了?简直是无耻至极!向来都是你们这些人类狼子野心,紧咬着我们帝君不放,我们这些妖类又何时生过要害帝君的心思?分明就是你们这些人故意挑衅,还毫无廉耻的将一切推在了我们身上,简直是卑鄙至极!”

    典隐可能是因着本体的是山石的原因,平时沉默寡言的几乎可以忽略,今日几番奋起激言,可见是真的被惹怒了。

    只是他之前一直都在玄清境对事情的始末并不清楚,只知这些人不由分说的闯入玄清境,伤了留在玄清境的众人,而他又是亲眼看着洛河动手伤了万垚,心中愤恨,对千帝门的仇怨固深!

    只是当时他着急的想要救万垚,而抛却了那些混进玄清境的人,又让万垚启动了禁制,将整个玄清境甚至那些闯入者都整个的封印了起来。

    想到这里,典隐双目一瞪道“帝尊千万不要信了他们的话,说什么是因着收到了帝尊受伤的消息,且不说帝尊此时是好好的,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就是他们那般嚣张一进入玄清境便分头乱找的模样,也绝不是他话中所说的意思!”

    典隐对他们的这些说辞分毫不信,且愤怒毫不客气的给反驳了回去,这一点得到了守卫玄清境的众多大妖们的支持,纷纷附和,又在想到那三个陨落的同伴,心中更是带了愤恨与仇怨,盯着千帝门众人的目光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