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火儿的凤喙还陷在小白的手臂中,褪去冰源之后的手臂,因着火儿的这一下子,瞬间裂出了一个满是褶皱的口子,却没有鲜血流出,口中的空无一物,让火儿猛地回神,赶紧熄了身上的火焰,离开了小白的身体。

    但又因着撤的太猛,之前用力太甚,使得她整个身体一晃,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幸而洛秋玄手快,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没有防备的就露出了手心的蓝光,可让痛将小白接在怀中的陆拾叁诧异不已,猛地抬首看着他“你……”

    陆拾叁突然觉得自己的言语太过苍白无力,再也说不出巧舌如簧的话语,抿紧了唇,突然不知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意义又在哪里,更不知晓见到白隙爻后要如何给她一个交代。

    陆拾叁心中一团乱,使得整个人都迟钝呆愣不已,因而并未发现,此时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白,仍旧是原有的姿势,没有丝毫的变动,唯有那一双本是不甘的眼眸闭了起来。

    胸腹微微起伏,将他身上的那层因缺少精血血肉而皱起的皮肤更加难看、沟壑纵横。而在这些纵横的褶皱里,那一粒粒细小的水珠藏匿之中,又慢慢渗透到皮肤的底下,将骨与皮隔开,撑起那塌陷的皮囊。

    两人看着各自怀中的凤与人,久久没有言语,再回眸去看时,这里早已没有了那冰峰的存在,举目望去是,是皑皑的白雪与褐色的岩石,在岩石与白雪之中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流淌,河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正是之前他们在冰层中看到的那几人。

    太渊谷内,水南山与信合看到这样的结果也是怔了片刻,水南山的面色极为不好看的盯着陆拾叁怀中的小白,一旁的信合,却不知要如何开口来安慰自己的这个好友。

    半响之后,信合默默的叹息一声“以后咱们再想法子”只是要想什么法子?冰原之花的力量,他人或许不知,对于他们这些活的太久而又常年久居在此处的人却是再熟悉不过,它能平地起一座冰峰将自己的护在其中,又推出一重又一重的幻境屏障,又怎会轻易的在小白的体内妥协?这双腿废了不说,恐怕从此以后,小白的这条命也不由己了。

    水南山不语,眸光之中闪烁的光芒让信合看不明白且又心慌,张了张口,却没能找出其他安慰的话来,憋了半响才又憋出了一句“有咱们在,又岂会真的看着他不管?或许日后还有转机也说不定,你也莫要太过伤心”

    水南山瞥了他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

    信合心想难过就难过呗,多少年不曾流露出来的情绪流露了出来,他也不会笑话。口中却道“大约是我看岔了,你连倾绝逝去时都不曾伤心难过,又怎会为这个乳臭未干的人伤心?”

    这般诛心的话,着实是信合一时口快给说出来的,却在出口之后后悔不已,急忙转了个身体,脚步快速的往前走了几步,离他远远的“淡定,你一定得淡定,不能让一个黄口小儿破了你多年的修为!”说着又退开了几步,戒备着他会突然出手。

    水南山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之间如泄了气般,转身又回了凉亭,一点也不想搭理信合,将歪倒的茶杯扶好又满上,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你很闲?”

    信合想说自己是哪里闲了,都快忙成一团了,好不容易来太渊谷偷个懒又看到了这种事,若是平常他与水南山三两句的也就过去了,但,今日水南山的心情看起来并不好,信合为了不踩雷点,只得闷着良心的点了点头“帝君都失踪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水南山抬了抬眼皮“你不继续找他了?还是想千帝门易主?”

    信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只要易给北渊的主,我倒乐意之至”在对上水南山看过来的目光,立马又一本正经的道“我是尽力了,但找不到他的踪影我也是没办法,哎,不对,你说话能不能别东一句西一句的,一件事一次性说完不行吗?”

    水南山睨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带了几分的鄙夷“我这是在赶你走看不出来?”

    信合一个白眼翻过去,只见眼白不见黑眼珠“你赶我我就得走?谁个你的面子?本君就赖在这了,你又能如何?”说着将手中的折扇,敲了下桌面“我说老水,你今天可是怪异的很,到底是谁惹你了?”在水南山张口就要答时,又被他给栽了话头“别跟我说是因着那小子哈?虽然那小子也颇得你的青眼,但一码归一码,还不至于让你失了分寸与修养”

    水南山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信合,信合迎着他没有丝毫的退让“你太反常了难道自己没发现?”

    水南山轻轻一笑“是吗?我还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