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白隙爻却是已经确认了的,白隙爻垂眸,看想着怀中的小白,他之所以给她喂食自己血,便是此人给他出的主意吧?只是不知他是何居心,居然在她能够自己醒来的情况下,让小白几乎放干了自己的血来唤醒她?

    白隙爻的眉目一沉,面色在瞬间便冷了几分,再抬首,四目相对,看似平静,但谁也看不出对方是如何做想,隐约有诡异的氛围散发出来,还未来的急凝结,便被火儿欣喜的飞舞所打断。

    火儿见她醒来,自然欢喜,几乎在瞬间便飞到了她的面前,围着她来回的转,仿佛要飞出一朵花来——白隙爻知晓这是火儿独特的欣喜与庆祝方式,更是她的一片心意,看的白隙爻心中一软,面色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火儿在她的肩头落下,伸着脑袋在她的脸上蹭了又蹭,那亲昵的模样,仿佛要将之前的担心害怕全部表现出来,寻求安慰,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怀中的小白此时的异样。

    白隙爻亦回以她安慰,待火儿安静下来,目光才又再次落在了水南山的身上,只是看到的除却水南山清隽的模样之外,还有一张闪着符文的符箓。

    白隙爻转头看了眼乖巧的火儿,疑惑她的态度——可能是因着她修炼的梦境原因,火儿与她分离后依然具备梦境的一些特质,能够看透事物的本相,只需一眼便知好坏。

    此前看她与这人的相处,虽不亲近却也算和睦,没在第一时间将其驱逐梦境,便表明此人应不是心怀歹念之人,但他误导小白为她供血的事,却依然让她介怀,再加上此人莫名的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来的太过突兀,也太过危险——不请自来的人,往往都怀揣着自己的目的,而能自由进入她梦境的人,让她本能的觉得危险,自然而然便起了防备之心。

    “前辈以分身前来,不知有何指教?”此时的白隙爻并不知晓她陷入梦境时,水南山为她出力颇多

    她这话问的直白,水南山意外却也不意外,轻声笑道“本以为自己遮掩的很好,无人能够看出,却不想竟被你一眼识破,果真是年岁大了,都快忘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白隙爻没有接话,水南山亦不想两人间出现太多的沉默,更不想去试探,直言道“你先将他放下,我是洛北渊……也就是你们口中洛秋玄的师伯,有关他的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白隙爻抱着小白的手臂一紧,不自觉的便多了几分的拘谨与忐忑,愕然之后轻轻点头“前辈稍等”

    说罢便抱着小白往白氏镖行所在的方向走去——自梦境初成之后,桃林便被她与凤羽山分开,单独放在了凤羽山的一侧,以桃林为中心,想四周扩展,相邻的便是这凤羽山与白氏镖行,桃林之后数十里外的山丘之上便是白氏祖坟所在。

    但这个方向却是需要越过水南山和与他相距不远的那具红色的棺椁。

    白隙爻使用梦回之术的目的便是为了慕清唯,此时面对这具红色的棺椁,脚步都不自觉的沉重了起来,望着那具棺椁,许久都迈不开步子,紧张与忐忑中更是夹杂了沉重的悲痛。

    ——所谓近乡情怯,而她却是‘近棺情怯’,不知是怕这棺椁之人不是自己所寻,还是不敢直接面对!

    半响终于迈开步子,来到棺椁前,探头所看与梦中所见的慕清唯除却一个醒着一个安详的睡着,几乎没有二至,眼眶瞬间红了一圈,鼻头涌上酸意,喉头却如的塞了棉花般不畅而又异常的艰涩,母亲二字在舌尖滚动,最终没能出口。

    许久,她微微仰起头,努力的的咽下一口唾沫,却划的整个身体都痛了起来,但这些情绪终究都是内敛的,无人识破,亦不会在人前彰显,心念一动,这棺椁已提前入了白氏镖行所在的院子。

    白隙爻再次迈开步子,想着白氏镖行所在走去,背影孤单而又瘦弱,带着淡淡的悲意,水南山看着,若有所思,却也提步跟了上去。

    只是当他们到达院子之时,那本来就不算新的院子,此时更是破败不堪,断壁残垣,若是不知还以为是荒废了多少年,看的白隙爻都愣了片刻,压根不知晓因着她陷入梦境差点断了生机时,这梦境,亦或者说那些与她戚戚相关的地方,用尽了自己的生机来维持她的生机。

    梦境之中的植被草木因着她的好转醒来,自然也恢复了自己的生机气息,但这些死物,却无法自己的恢复,所以别说是她,就是看着这梦境中生机断了生,草木枯了又长的火儿,对眼前的一幕都震惊不已,在那院落之上不断飞舞,寻找他们之前居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