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与以头锤地额头瞬间渗血,吓得柳曳华紧紧的将其禁锢在怀中,再不敢放开一丝一毫,只是此时的善与,已经理智全无,所做一切全是本能反应,蛮力之下纵使是瘦弱的女子,其力也大无穷,毫无章法的挣扎,不分轻重的踢打,轻易的就能将人弄伤。

    但这些比起善与在柳曳华心中的地位,算不得什么,但即便如此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添了不少的颜色,甚至有血渗出,模糊了原有的模样。

    雪白的衣衫绽放出朵朵红梅,双臂如铁,将善与死死的禁锢在怀中,任由其在自己身上施虐,牙齿咬合在肩膀之上隔衣撕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然而温柔的话语不变,依然在诱哄“善与,你冷静一下,静下心来,想想往日修炼的法诀,很快就会好的,你忘了,我们还要去寻找白隙爻,你的姐姐?隙爻还在等着我们,又那么多想要害她,善与,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你可以的……”

    然而失了神智毫无理性的人是听不懂这样的诱哄的,幸而她此时只会使用蛮力伤人,而非法术,若是全力而为,以柳曳华处处掣肘的状态又岂能将其固定在怀中?只伤他而不伤己?

    但,人总是关心则乱的,慌乱的柳曳华忘了这世间还有另一种办法让她安静下来,一味的哄劝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毫无意义可言。

    匆忙赶回来的云叔子,人未至,便远远的传来了一句“善与丫头,你姐姐出事了,你可有什么物什是……”后面的话语未出,人却已到了眼前,又被眼前的状况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将剩余的话全给咽了回去,但也只是一瞬,便跳将起来,叫道“什么情况?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柳曳华不敢将善与推开,就那般任由她咬着自己的肩膀,一手将她禁锢在怀中,一手抓了她乱舞挥打的手臂,却仍制不住她乱踢的腿脚,百忙之中对云叔子道“师叔快来帮忙,善与突然失了神识……”

    云叔子看了眼善与的模样,连忙上前,却在要触碰到后者时,被善与突然抬起的目光看的心头一惊,在那般血红的眼眸的注视下,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善与的双眸之中,除却红色已没了其他颜色,在盯着人看时,红芒流动带着狠厉的凶光,让人心头忍不住一凛,仿佛置身于森森地狱之中,隐约能听见有百骨哭、万鬼啸的声音。

    云叔子的面容瞬间凝重了许多,那一魂他们找的辛苦,得来的更是不易,亦是万般小心的净化过后才敢让其与善与融合,起初融合十分融洽,没有半分的排斥意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这被后来找回的一魂一魄,慢慢的出现了异状,特别是这次从凤羽山回来之后差点挣脱本体逃离。

    这一症状让冷轩院的几位长者皆是惊疑,商讨之后,最后是派了云叔子前去查看——自然这也是云叔子自己主动请缨的结果,毕竟他脾气古怪,结识的人也多繁杂,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至于云叔子为何会圈了一堆人去研究凤羽山的阵法大阵,美名其曰是为善与见一见她的姐姐,其实不过是心痒技痒,遇到更高明的阵法忍不住想要钻研罢了。

    但云叔子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打听了不少的关于魂魄缺失修补的法门,却无一能在善与身上使用,失望之余,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凤羽山的护山禁制之上,以至于纵使后来遇到水南山也没有再提及,自然也未找到解决之法。

    此时看到善与的模样又岂是那所谓的魂魄修补稳固所能解决的,这般模样与疯魔又有什么区别?

    云叔子被在那双嗜血的眼眸的注视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出安全的地界,善与才又转过头,在柳曳华刚刚得到喘息的一瞬又一口咬在柳曳华的心口,凶狠的仿佛是在撕咬最美的食物,疼的柳曳华整个人都浑身一颤

    而云叔子也趁这个空档,迅速的一跃而起,一个手刀砍在善与的后颈,试图让其昏厥,只可惜这般的动作,非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更加激起了善与的凶性。

    眼眸之中火光四溅,于混乱之中打出一道光圈,这一击带着千钧之势一手打向困住自己的柳曳华,一手推向身后的云叔子,两者距离皆近,这般无妨之下皆是重伤,只是纵使这般柳曳华也没有松开的禁锢她的手臂,鲜血喷洒在善与的脸上,这一瞬的温热让善与有了片刻的怔愣,看着柳曳华的目光带有几分的迷惘。

    但也仅是片刻而已,片刻之后,挣扎再起,又是毫无章法的推搡挣扎,忘了之前的修为,只是这一次,她聪明的学会了云叔子的动作,伸手要砍柳曳华的后颈,幸而柳曳华警觉,这才堪堪避过

    只是这样一来,那抱紧的双臂终于松动了些许,让善与挣脱了他的怀抱,又与云叔子打了照面,云叔子龇牙咧嘴的咒骂一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拦在了她的面前,但又被她眼中的凶光所摄,腿脚一软,差点就要后退。

    但善与并未曾将他放在眼中,越过云叔子就要离开,被云叔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手臂“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