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闹事?长公子,误会,纯属误会……我同虎子自小一起长大,是他的好兄弟。不过是不忍心见他死得这般冤枉罢了。哪里想到,虎子是因为失恋才……总之,一切都是误会。至于什么何人指使,更是无从谈起。长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周老爹同周伯母嘛,我跟虎子都是一个村的,他们知道我同虎子关系最好了。”

    万长顺腆着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

    说罢,还转过头,冲边上的周父、周母拼命地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帮忙说上几句。

    万长顺同周虎确是是同乡,不过两人可不是什么好兄弟。

    万长顺在村子里就是个恶霸,打小欺负像周虎这样的老实孩子不说,手头紧时,还会时不时地向他人勒索。

    周虎就被万长顺勒索过。

    每次,万长顺都谎称是周虎的好兄弟,堂而皇之的来到骋之洋行来找周虎。他每次掐的点都特别准,都是赶在周虎发工资的时候。每次,周虎都因为生怕万长顺会在洋行闹起来,害他丢了饭碗,因此,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工资给交出去。

    周父、周母并不知道万长顺长期敲诈、勒索周虎一事,就算他们不喜欢万长顺,到底是同一个村子的。

    以为事情当真存有误会,周父、周母刚想要点头,玉珍便红着眼,瞪着他道,“你胡说,你才不是虎子的好朋友!每次你上洋行,虎子就惊慌失措的。次数多了,我便留了个心眼。我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找你到底做什么。一开始他怎么也不说,后来,经不住我缠,他才告诉了我。你是他的同乡没错,可你根本不是他的什么好朋友,你每次来洋行,不是要虎子请你吃饭、喝酒,便是要虎子给你钱,不然就威胁他,定要他丢了饭碗!虎子生前,你对他万般欺负,现在,虎子死了,你竟然,你竟然还想要利用他的死这般大做文章,万长顺,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玉珍猩红着眼,咬牙切齿。

    “什么?!好你个小顺子!亏我跟你周大妈方才还欲要为你作证,原来你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吃的,喝得那些可都是虎子的血汗钱啊!我要杀了你这么个狗东西!我要杀了你这么个狗东西!”

    周父睚眦欲裂,他冲上前。

    谢逾白一手箍在叶花燃的腰间,带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周父一拳,狠狠地揍在万长顺的肚子上。

    如此,还不解气,又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崩了他两颗牙,嘴里全是血。

    巡捕房的人还在呢,揍个一拳,两拳地解解气也就够了,要是真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个人命,那他们可就不好兜着了,于是赶忙在出人命之前,将周父给强行架开了。

    饶是如此,因着周父是个庄稼人,手劲自是惊人,不过两拳,就将万长顺那孙子揍得跪在了地上,脸都肿了大半。

    “现在,愿意说了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万长顺的头顶上方响起。

    谁能想到,这万长顺竟还是个有骨气的呢?牙齿都被豁了两颗,竟还能笑得出来,“张公纸(子)嚯(说)少(笑)了,好(小)的……(好)小的……实盖(在)是不知长公子要小的嚯(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