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诚心,吕让亲自送了谢怀玉归家,分别时,他问叶荣舟:“不知指挥使近日身体可好?”

    叶荣舟知道,他说的指挥使,自然是自家兄长叶广义,他一向体弱多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吕让突然问起这个,怕是大有深意。

    叶荣舟笑了笑,摘下自己头上的蹼头,道:“家兄一切安好,有劳吕将军挂心。”

    “那就好。”吕让拍了拍马儿的脑袋,淡淡道:“圣人前些日子还跟我说,指挥使治理河西有功,想要招他进京一叙。”

    叶荣舟神色如常,笑道:“是吗?我多azj年未曾见过家兄了,若真是如此,我倒要感谢圣人,能叫我们兄弟相见。”

    两人又互相寒暄了几azj句,吕让抱拳,道了句‘告辞’,然后打马回府。

    叶荣舟见他走远了,脸上的笑意便一点一点地褪下去,神色变得凝重。

    他一边往住处走一边道:“用咱们的人给阿兄送信,要快。”

    回廊曲折,沿着柱子攀爬的藤蔓已现枯黄之态,他随手摘掉一片藤叶,扔在地上碾碎。

    谢添手持长刀,恭敬应是。

    叶荣舟停下脚步,看着azj眼前挂在竹帘上随风摇摆的穗子,又道:“今日那个人叫什么?”

    谢添:“马铭,以往吕让身边的亲信。”

    “以往?”

    谢添道:“是,以往,近些日子吕让重用的是另一个人,对他倒是淡了许多。”

    叶荣舟目光深邃,道:“一个奴仆若是对主人心怀不满,那就离背叛不远了。你再看看此人如何?若是瞧着可以,想办法收归己用。”

    谢添垂头:“是。”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院子里的蝉鸣相比前些时日弱了许多,叶荣舟一路走回住处,推开门,洗了个澡,换了身月白素衫,跪坐在矮桌前吃饭。

    他用筷子夹了一片去骨鲜鱼鲙,放在嘴里细嚼慢咽,然后唤了声:“小奴。”

    小奴浑身一激灵,赶忙将脑袋凑进门,恭敬问道:“阿郎有何吩咐?”

    叶荣舟立起一条腿,一本正经道:“你前些日子买的那些书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