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夫人如法炮制。

    然后是贺灵川。

    贺淳华立在前头,面色和语气沉滞:“给你曾祖父磕头。”

    “给你祖父磕头。”

    “给你祖母磕头。”

    “给你二叔祖磕头。”

    ……

    贺灵川也磕了三十六记,站起来时有点头晕。最后一个响头是磕给九叔的,那是贺淳华的亲弟弟,被腰斩弃市时只有六岁。

    贺氏主家一百二十七口人,上至八旬老翁,下到六岁孩童皆未幸免,除了贺淳华一个人得以活命。

    轮到贺越了。

    兄弟俩擦身而过,贺灵川用口型无声对他道:“轻点儿!”

    像他这样皮糙肉厚的,磕完头也是前额红肿;贺越细皮嫩肉,前几年家祭完,管家都得替他伤口敷药。

    贺越移回目光,面无表情。

    跪下去磕头时,他的响声不比贺灵川更轻。

    贺淳华看着他,目光却没有焦距,竟然有些出神。

    贺灵川看着老爹,却觉得他的神情空洞得有些狰狞。

    无论外表怎样温敦,这个男人心底的仇恨和不甘,从未消褪半分。

    磕完三十六次,贺越蹲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上香。

    果不其然,血又从他额上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