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几乎是摔下马的。

    他的两条腿已经抖得不行,即使赫连洲抬手托了他一把,他还是支撑不住,一侧身就像倒栽葱一样直直摔了下去。

    巧的是,又被他的火红大氅从头盖到脚。

    “呜……”林羡玉整个人都躲在大氅里,他恨不得就此刨个坑,钻进去,一死了之。

    他当着赫连洲的面说了多少坏话?数都数不清了。他不仅当着赫连洲的面说,还当着赫连洲下属的面说,简直不要命了!

    赫连洲救他,他把人家当成土匪。

    赫连洲给他烤肉,他说人家茹毛饮血。

    现在到了赫连洲的地盘,他的小命由赫连洲说了算,林羡玉觉得自己都快成烤肉了。

    他在大氅下面瑟瑟发抖。

    赫连洲低头看他。

    祁国的女子都是如此吗?

    先前已经哭了一路,哭得差点昏厥,现在又装死,一天有八百次喜怒哀乐轮番上演。赫连洲在北境的茫茫草原上活到二十七岁,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更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赫连洲抬手招来两个士兵,指了下林羡玉:“把她送到南边的空营帐。”

    闻言,红色大氅忽然停止颤抖。

    林羡玉悄悄掀起一角,探头去看赫连洲,可赫连洲压根没功夫搭理他,径直往前走,吩咐下属:“让纳雷将军来我帐中一趟。”

    林羡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活阎罗赫连洲,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很凶,但好像没那么可怕。

    士兵打断他:“姑娘,还请您随我来。”

    林羡玉猛地抬头,不满道:“我不是姑娘,我是祁国礼部主客司司务,程远霖。”

    士兵摸摸脑袋,迟疑地“啊”了一声,他还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