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斓欲言又止,王节只是一笑置之。

    他今日要与心宿君夜饮,说起婚事来,王节看着心宿君直摇头:“我的婚期都定了,你的姻缘却突然落了空,也不见你发愁。”

    “大丈夫何患无妻。”心宿君哈哈一笑。

    “看来你是真看不上梁四娘。”

    “怎么是我看不上她,是她看不上我。”

    “殿下也不嫌丢人。”

    “这有什么可丢人的?男欢女爱嘛,本无什么尊卑之别,男子和女子,这个地方的想法本来就极大殊异。”月狐伸手,用手指点点王节的脑袋:“正如令妹,收到我送给她的中秋礼,竟以为我是在警告她,若不好自为之,我就要用那把匕首要她的命,真是冤枉死我了。”

    王节:……

    “话说殿下送什么不好,为何送匕首?”

    “你说得倒简单,我当时在军营,手头有什么好送的?只有缴获的器物,也就那把匕首还镶着珠宝,金光灿烂的,我还以为女娘都会喜欢呢。”

    “殿下难道还真想讨喜?”

    “不讨喜难道我是为了讨嫌?”月狐翻了个大白眼,往凭几上一瘫:“唉,令妹很了得啊,短短数月间,舍选御而为女官,升任中女史,破命案,劝殿君,谏言修律,甚至整顿得乾阳殿女官风纪,绝争锋,而进才学,连我,都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殿下也太过誉了,比起殿下的功绩,这无非是小女儿的技巧。”

    “若内廷多些这样的小女儿,阴谋诡计也许就无处容身了。”司空月狐一派放荡样,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神情却是认真的:“端止,你力促令妹,令五妹入宫,也可谓高瞻远瞩了,难道你没有预见么,建康宫内廷的风云诡谲,涉入者,若只想着独善其身,迟早都会成为他人的刀匕,琅沂王家的女儿,又是绝对不能成为刀匕的。”

    王节一杯杯的饮酒,直到,目眩扶额。

    不曾达旦的饮宴,似乎是不尽兴的,司空月狐踏入浴室,见边上跪着的婢女以目红肿,并未留意他已经入内,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孤灯昏昧,他也看不清婢女的容貌,喊了一声“欢喜”。

    欢喜是个寺人,赶紧进来,婢女也像是如梦初醒般,连连道罪,哽咽得很厉害。

    欢喜急了:“怎敢在殿下跟前泣声?你,你快退下吧。”

    “婢子该死,但婢子求殿下,求殿下相助……”

    一个奴婢,在浴室里跪求相助,欢喜很紧张地偷窥着心宿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