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桃花坞。

    梦墨亭。

    毛笔点点,勾勒出松柏山石,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飞入画面之中。

    收笔。

    一双深邃的眸子欣赏一番,至花卷一侧,落笔:

    晋昌唐寅。

    丢下毛笔,一个清瘦的中年人伸出手,抓起桃花酿,仰头之间,消瘦的脸颊鼓动,哈了口酒气,道:“徵明兄,画拿走,日后这种事,没十壶桃花酿不可。”

    栏杆处。

    一只手抬起,将盖着脸的帷帽摘下,露出了一张祥和的脸,眼睛很小,胡须很少,脸颊上还有七八颗麻子。

    文徵明用帷帽扇了扇风,起身走向唐寅,审视了一番画作,笑道:“哈哈,黄翁仰慕你画作良久,这次大寿算是遂了心意。伯虎兄,多谢。”

    唐寅纠正道:“叫子畏!”

    文徵明不以为然,抓着胡须欣赏着画作:“子畏,这字听着不舒服,似乎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声张,哪有伯虎叫来爽利……”

    唐寅胡子微颤。

    文徵明哈哈大笑着,收起画作便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去。

    唐寅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月亮门处,只见一位端庄文雅的女子缓缓走来,还牵着一个三岁的女童。

    “父亲。”

    小小的唐桃笙脚步蹒跚,挣脱母亲沈九娘的手,朝着唐寅而去。

    唐寅笑着走去,抱起女儿,深情地看着沈九娘,问道:“今日可好些了?”

    沈九娘莞尔,轻声道:“好多了,夫君只管专心作画便是。”

    唐寅眼眶有些湿润,看着女儿,低声道:“父亲教你画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