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朱厚照如此说,孙宝德不高兴了,侧过身怒视:“朝廷想要增加商税,除了加税还能如何?你今日若说不出个门道来,莫要怪人前受到奚落!”

    邱山额头渗出汗来,丫的,你也敢说,如果知道这是皇帝,你等会还能不能站得稳当……

    为了避免孙宝德出了门就被锦衣卫接走,邱山连忙说:“孙员外言重了,这位朱——老爷说得有理,咱们就多想一想,王掌柜,你说是不是……”

    王通添连连点头:“没错,咱们先将这两件事讨论清楚。商税增加,除了加税外,应该还有其他法子吧……”

    付利猛地将茶碗顿在桌上,不满地说:“商税就是刀子,刮在商人身上,想增商税,自古以来就两个法子:一是直接提高商税,二是多设几个要税的名目。归根到底,这不过是一个法子,付某想不到其他办法,让我说,解商人之困,破经商之难,和这增朝廷商税就是截然相反之事,南辕北辙,如何都不能谈到一起。”

    王宇、虞稻、周华山等人听闻之后,连连点头。

    事实就是如此,商税来自商人,朝廷想增商税,就不可能减轻商人的压力,而减轻商人的压力,必然会降低朝廷的商税,完全冲突的事,如何放在一起谈?

    众商人陷入沉默,彼此相对无言。

    朱厚照看着这些人,他们一个个家财万贯,算得上成功商人,在各自的行当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们终究没有大商业的观念。

    一个个都局限在自己的行业里,如同坐在天井之中,没有爬上屋顶环顾。

    目光终狭窄,心思终狭隘了些。

    “邱少东家——”

    朱厚照开口。

    邱茗连忙起身,恭敬地说:“老爷喊我名字便是……”

    朱厚照微微点了点头:“那就请你安排人,找两个洗脸盆,一口缸来,另外,准备几桶水。”

    “是。”

    邱茗当即出去安排,丝毫没有耽误。

    这一幕令在场的商人很是震惊,邱茗毕竟是邱山之子,未来邱家之主,别看年轻,可接手买卖已经多年,走南闯北,已有些名声,能指使他的人估计除了邱山外,就没其他人了。

    可看邱茗对这位朱老爷的态度,分明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