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一脸肃容时,脸上的法令纹更加明显,整个人尤为严厉刻薄。

    姜晚棠不慌不忙,“左右我在府中也无事,便到我的陪嫁铺子转了转,不知母亲传唤,让母亲久等了。”

    陈氏一听到她的陪嫁铺子,又思及自己的盘算,原本的火气稍稍平缓了两分。

    “你让丫鬟把账册和对牌交还回来,是何意?”

    姜晚棠语气不卑不亢,缓声道:“儿媳自知才学浅薄,既不通庶务,又无驭人之术,恐难当大任,为免日后再出现账册疏漏之事,儿媳自愿请辞,还望母亲收回管家之权。”

    陈氏听她再度提起账册之事,脸色又多了几分难看。

    她莫不是还妄想让自己这个婆母向她道歉?简直笑话!

    陈氏拿出了身为婆母的威压,语气不容置疑,“你身为世子夫人,身为侯府下一代女主人,就应当负起这个身份该负的责任!

    既知自己才学浅薄,有诸多不足,就应想方设法弥补欠缺,而非临阵脱逃,把烂摊子甩给我!”

    有姜晚棠当家,她不用操心侯府的日常杂事,不用再看那些冗杂繁多的账目,她不得不承认,姜晚棠将侯府的庶务料理得很好。

    更要紧的是,姜晚棠的嫁妆里有不少皇家赏赐的宝贝,那些物件虽不能拿去典当了换银子,却能摆在府中装点门面。

    上回侯府办宴,姜晚棠作为宴会的操持者,便从自己的嫁妆中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这些物件后来也没再收回去,顺理成章地成了侯府的财物。

    若姜晚棠不当家了,哪还有这般好处?

    她身为婆母,总不能直接张口去向儿媳讨要吧?

    陈氏享受到了这些好处,怎会让姜晚棠轻易脱手?

    姜晚棠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却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儿媳虽名义上在掌家,实际上大事小事却是母亲在拿主意,这与母亲掌家并无二致,儿媳又何必空担着这个名头?”

    陈氏恍然,原来她说这么多做这么多都是在欲擒故纵,要向自己讨要权利的。

    她冷声道:“你是在怪我没给你放权?”

    “儿媳不敢。”

    她嘴上说不敢,话里话外却都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