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念一转,“你既觉得我对你干涉太多,那从今日起,侯府的大小事务便都交由你来打理,你不必向我过问。”

    陈氏以为她得了自己这话,定然会欢欣鼓舞地应下来。

    但姜晚棠要的可不是陈氏这一句轻飘飘的话。

    她依旧请辞,“母亲虽对儿媳放权,但儿媳既不能支取侯府账上的银钱,又无侯府众人的卖身契,那起子下人未必会把我放在眼里,只怕少不了阳奉阴违之事。儿媳实在难当大任,这个家,还是由母亲来当更为合适。”

    陈氏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真把银子和卖身契给她,那侯府岂不是真要成了她的天下?

    但姜氏比以前难缠多了,她这番态度强硬,若不出点血,给她点甜头,她只怕真的要撂挑子不干。

    也罢,姜氏既然这般想揽权,她就成全她。

    这侯府上下她根本没有几个可用的心腹,要拿捏她,给她使绊子,简直轻而易举,到时候且看她能不能狂起来。

    一番权衡,陈氏再次做出了让步,“我会吩咐账房,府中银两,只要正当所需,你可以自行支配。”

    但她支配的每一笔银子,也都会报到自己这里来。

    只不过这话,陈氏没有说出口。

    若姜氏敢借此名义中饱私囊,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顿了顿,陈氏又道:“阖府上下的卖身契多且繁杂,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整理,且我们侯府是忠义仁厚之家,不会随随便便发卖下人,你拿了卖身契也无用,便先由我保管吧。”

    这话一听就是推脱之词,姜晚棠也早就料到,陈氏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把两张底牌都交给自己。

    但凡事都要一步步地来,不能急。

    她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不再纠缠,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旋即告退了。

    回到汀兰苑,去衙门捞人的落英也回来了。

    “少夫人,那王启安被打了二十大板,奴婢使了些银子,已经把他捞出来了,现在他就在府门外候着。”

    姜晚棠果断道:“以你远房亲戚的名义把他带进来,我现在就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