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冬日天干物燥,大火一直烧了小半个时辰,才渐渐小了下去。

      薛轻凝看得意犹未尽,不愿转身回屋。

      “娘娘,”连翘取了一件狐裘给她披上,“外头凉,多穿一件吧。”

      方才在柴房中,连翘亲耳听见事情的经过,心中尚且震荡不已,何况她这个当事人,心中的创伤想必更加难以抚平。

      “连翘,当真有人能对生母痛下杀手吗?”

      薛轻凝的声音轻而稀薄,好似从地底幽幽传出的一般。

      连翘咬了咬唇,“牲畜尚且不能如此,何况是人?”

      “是啊,”薛轻凝木然点点头,“罪无可恕。”

      她眼中杀意凛然,回神吩咐一声,“明日我们便回宫。”

      相府里,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值得她挖掘,至于母亲的身世,她可以从薛成贵那边再想法子。

      只要他活着一日,自己就能想办法从他口中撬出些许。

      二人正要转身回房,秦管家慌慌张张地进了院子,“娘娘,柴房失火,大夫人……大夫人她、没救出来!相爷请您过去一趟。”

      薛轻凝揉了揉太阳穴,淡声开口,“府中的事全凭父亲做主,本宫有些累,说不过去了。”

      说罢,她信步进了房中。

      叫她去做什么?看薛成贵做戏吗?

      各人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谁还不知道呢?何必还要你来我去地敷衍。

      秦管家匆匆回禀薛成贵,他眸色一沉,一时摸不准薛轻凝的喜怒。

      先前她想要自己处死郑芝兰,如今求仁得仁,应该高兴才是,怎地连来都不愿来一趟?

      “既然娘娘发话了,你们便随意处置吧,郑家的人如今大多都下了狱,也不必再知会他们,丧事一切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