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景,你不走吗?”

    老医郎站在外边,望着这个跟了他近二十年的学生,关切神情溢于言表。

    儒和男人姓张,单名一个机字。

    从十岁那年起,他就跟着老医郎学习医术。从辨别识药,到上山采摘,再到外出诊治,所学的越来越复杂繁沉,他却从未放弃。

    同乡的何颙说他‘必为良医’。

    张机跪下朝着老医郎磕了三个头,这一别,生死难料。

    老医郎对这个徒弟的脾性再也清楚不过,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少有人可以改变。

    更何况徒弟早已青出于蓝,老医郎临走之时又多嘱咐了一声“小心些,不行也别逞强。”

    张机‘嗯’上一声,目送着老医郎走远,回身走向疫营。

    吕布醒来的时候,已是夜间。

    “将军,你醒了。”张辽将帐内烛火点燃,小心挪到近前。

    烛火将吕布略显苍白的脸庞映照得红润起来,他端起放于榻边桌上的水碗,往干燥的喉咙里咕嘟咕嘟连灌了四大碗后,才觉得心里头那团躁火熄去了不少。

    “医郎来检查过了,留下疫方,说将军很快就能复原,又能重新回到战场。”张辽低下头,想要尽量表现得欣喜。

    “文远,你真的不擅于撒谎。”

    仅从张辽的神态里,吕布便得知了一切,他笑问眼前少年“我是不是……没有多久的活头了?”

    “不是!”

    张辽急忙出声,强忍着眼眶里的水珠,不停的摇着脑袋。

    “没关系的,人嘛,总会有离开那一天。”

    吕布轻揉张辽脑袋,安慰着他,更何况,我已经死过一次。

    “明天你就带着那些没染疫疾的儿郎回并州去吧,老将军想你了,他们的家人,肯定也都在思念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