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江宛是下定了决心不能祸害别人。

    她搂着圆哥儿,长长叹了口气。

    桃枝问:“夫人,你为什么叹气?”

    “你觉得呢?”

    桃枝掀开马车一角固定着的玻璃灯罩,掏出火折子点蜡烛:“夫人是不是也被自己刚才舌战公主的英姿折服了?”

    “还舌战公主呢,”江宛不由觉得好笑,“不过是欺负那公主年纪小,哄她两句罢了。”

    “我就不会哄啊,”桃枝认真道,“夫人就是最好的。”

    江宛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意:“那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会不会很愤怒,很生气,很想把那个凶手碎尸万段?”

    圆哥儿忙不迭叫道:“娘亲是不会死的!”

    他一边嚷着,一边搂紧了江宛的腰,把那缕本来就被他压着的头发,压得更紧。

    江宛嘶了一声:“小祖宗,你抬抬胳膊。”

    圆哥儿忙高高举起双手。

    江宛把垂在胸前的那一缕饱受摧残的头发,小心地拨到身后,又对圆哥儿张开手:“来吧。”

    圆哥儿却做出了个委屈的表情,他粉嘟嘟的下嘴唇包住了上嘴唇,一脸惨兮兮的苦相。

    江宛掐了掐他的脸颊:“你这跟谁学的,也太好笑了。”

    圆哥儿却叉着腰说:“娘亲以后不许说死这个字。”

    “为什么啊?”

    “因为圆哥儿听见这个字,从这里进去,”他认真地伸出胖乎乎的指头,先指了指耳朵,然后又指向心口,“但是却会让这里疼。”

    小孩子家家也懂心疼了。

    “我……”江宛望着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张开双臂结结实实地抱住他,“对不起,圆哥儿,我以后不会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