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他猛然起身,忘记了后背的伤痕又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但是好在没有昨日那般疼了。穆修然打坐休息了一下,然后用法力将伤口一点一点的恢复,这又生龙活虎的下了床。

    白洛笙不在,他让锁香带了话,让穆修然好好休息,而自己去大理寺看看最近盘查的结果。

    穆修然百无无聊,只能去院后的水榭坐坐。

    此处安静的出奇,没有人打扰,穆修然趴在围栏上看着水中的锦鲤想起了在天宫无忧无虑的日子。在月老祠五百年每天不是跟着月老打坐修行就是和述安斗嘴,想想虽然无聊但是过的还算挺充实的。自己下凡做任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穆修然眯着眼睛朝着天空望了望,他有时候还是挺想念述安那个小子的。

    想到任务穆修然便想到了白洛笙,一想到白洛笙穆修然便想到那水性杨花的邢安和和那嚣张的白修远。一想到他们背叛了白洛笙,穆修然就觉得太阳穴两旁的神经在突突地跳,一股无名之火便从腹部升起积攒在胸口让他有些胸闷气短。原本自己是想着完成任务就行了,现在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他甚至希望白洛笙和那位邢小姐解除婚约好了。

    那举世无双的人那个女人她不配。

    穆修然啐了一口。

    从昨天开始他才算真正的了解白洛笙,了解他的性格为何如此隐忍沉稳,了解他的眼神中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那种哀愁他看了心疼。也是从昨天发生的事情穆修然才知道白洛笙不算是真正的白家人,他名义上虽为白家的儿子,但是家族不承认,就连他的母亲都没有资格进入白家的祠堂,那种不被认可又没有归属感的感觉穆修然有些感同身受。私生子,私生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洛笙的母亲穆修然从锁香的口中也打听到了一些,一个平凡的农家女子。白家世代为官,是个勋贵人家,家风严谨,都是一副清高做派。白奕年轻时任职监察使,监察百官,被人陷害,差点连命都没了,好在被一农户女子所救,两人日久生情,那名女子为白奕产下了一名男婴便是白洛笙。白奕想将女子接回白家,可是遭到了家族众人的反对。白家向来自诩清高正直,娶的女子都是高官显贵家的小姐,而且家规不能纳妾,况且白家已经为白奕说了一枚亲事,所以白洛笙和他的母亲便被搁置在洛阳城外的一所别院内。而白奕则娶了达官贵人的千金,随后便有了白修远。而后白洛笙的母亲便日日寡欢,在白洛笙五岁时便离世了,随后白洛笙便被接回了白家,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穆修然不知道白洛笙从小到大承受着怎样的流言蜚语,这条漫长而又艰辛的道路他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想必一定很辛苦吧。

    穆修然无声的叹口气,似乎湖里的锦鲤也感受到了他的颓废,翻了个身潜入了水底之中。穆修然的看着湖面的涟漪,那湖面晃儿晃映出了一张脸,面如冠玉。

    穆修然猛然回过神,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同情心这么泛滥了,就连月老都说了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他的任务就是改变他的命格,若是同情他,还怎么改变他的命格。

    穆修然拍拍自己的脸颊:“穆修然你清醒一点吧,人生一晃就过去了,完成任务才是正事啊,天界的神位在向你招手啊,你不能放弃啊。”

    穆修然在水榭坐了好久等到天色不早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满月门,拾阶而上,在回廊的拐角处穆修然与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这是谁啊,这么不长眼,是瞎吗?”一个华服男子怒道,说着一脚便踹过来,被穆修然一把抓住,掀翻在地。

    男子又闷哼一声,这才朝着前面看去,微微一愣,看到穆修然的表情猛然一变。

    白修远站起身,怒道:“果然是那没规矩的东西带来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白洛笙心中气愤,正巧借助这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每个人都处处护着白洛笙,这让他很气愤。

    穆修然看着白修远,又听他开口就辱骂白洛笙,心中气愤不已,又想起邢安和,控制不住的一巴掌打在了白修远的脸上,还没等白修远反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道:“我警告你,以后再不许欺负白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