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安静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侯府。苏珉依言行事,扶着“烂醉如泥”的平阮儿直接回了雁回阁。苏姨也赶到了雁回阁,连忙招来侍女服侍平阮儿沐浴。苏珉见无其他的事,向苏姨避重就轻地简单汇报了一番今晚发生的事,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北辰院。雁回阁一时间热闹了起来,侍女们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将一切收拾妥当。苏姨见平阮儿已经睡着了,便招了侍女出来,然后自己也回了院子。转眼雁回阁又回归沉寂,甚至还可以听见沙沙的风声。平阮儿在榻上躺了将近一个时辰,确信侯府的人和自己隔壁房中的侍婢都已经沉睡后方才起身。此时已是三更时分,那勾残月也早已西沉不见,房中漆黑一片。平阮儿摸黑从褥子下取出今天中午便放好的那套黑色夜行衣,不动声响地换好,然后又取了随身携带的那套双刀配好。配好之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左手不能用,当即低咒了一声,只得带上其中一把。弄完一切后,她走到了挂着一幅仕女图的墙面前,然后在地砖上左右来回地走了好几步。突然,仕女的墙面侧转过来,她立即闪身走了进去,墙面又立即合上了。这是一条往下的狭长的楼梯,平阮儿进去之后便立即掏出火折子照亮。她一路下行,又过了好几道暗门才来到一个极大的密室中。此刻密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平阮儿用火折子将一旁的灯盏点燃,然后出声道:“出来吧。”她话音刚落,便见黑暗中突然如鬼魅般闪现出几个黑衣人来。“参见主子。”为首的黑衣人的声音淡淡的,飘渺难寻。平阮儿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后转头朝几人望去。除了为首的男子外,他们的脸都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小六,一年未见,你又长高了。”平阮儿不由得叹道。“主子却未变。”小六接道。“可是有人变了!”说罢人已欺身而上,寒光一闪,弯刀抵在了小六的脖子上。一丝血光从小六的脖颈间慢慢渗出,平阮儿的刀却是越逼越紧。一时间气氛分外凝重,然而小六却一声不哼,而他身后几人也不见任何动作。“为何不解释?”平阮儿问道,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属下罪有应得。”小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仿佛那些血不是自己流的一般。平阮儿闻言手腕一转,刀在她的手上如灵动的蛇般转起来,只听得刷刷几声,地上便堆了一堆碎步。而小六的肩头,却已经空无一物。“若有再犯,下次碎的可就不是衣服,而是你的人头!”平阮儿收刀入鞘。“是!”小六立即低头应道。“当初三皇子将精魂卫给我,让你们奉我为主,你们也都立了誓言,若我没记错,你们只有我一个主子吧?”平阮儿冷眼盯着几人说道,身上散发着慑人的威势。在这种冰寒凛然的眼神下,几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身体也仿佛被无形的气罩笼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是!”几人异口同声。“既如此,为何阳奉阴违!十二王爷虽是三皇子亲弟,却并非你们旧主!那宫女身上的鞭痕和莆伏香是怎么回事!”今日她见到那女子身上的鞭痕就觉得不对劲,那种从里溃烂的赤红色伤口分明是因为体内含有莆伏香而致。而莆伏香,是精魂卫的密香,不但可令人神智恍惚变成木偶,更兼蚕食人体元气,使之悄然死亡。“不怪卫主,是属下,属下见十二殿下哭得太可怜,所以……”“所以你便罔顾命令,助他惩处宫女?”平阮儿截断她的话。“属下知错!愿意受罚!”那道黑影直接跪了下去,听声音,俨然是个女子。“精魂卫向来令行禁止,如今你既然犯错,便知该当如何。”平阮儿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是。”女子说完便拔剑架在脖子上,随即一抹,身子便倒了下去,然后洇开了一摊暗色的血。“记住,你们的主人,不是十二王爷!若再有犯,休怪我手下无情!”平阮儿说道。“是!”“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要事同你们卫主商量。”平阮儿挥了挥手。几人便迅速地拖着女子的尸首退了下去,来无影去无踪,眨眼便没了踪迹。“你既说你错了,可知错在哪儿?”平阮儿开口道。“不该存妇人之仁。”小六淡淡道。“岂止是妇人之仁,你还用人不察!”平阮儿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痕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可还记得精魂卫的训言?”“存情义,捍死志。”“那你告诉我,如今情义尚存,死志安在?”平阮儿眼神咄咄逼人。小六闻言一震,眸中光芒如萤火闪烁,随即又立即暗淡下去。他当即闭眼深吸一口气,然而待他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扫犹疑,眼神深沉如古井无澜。63马车一路安静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侯府。苏珉依言行事,扶着“烂醉如泥”的平阮儿直接回了雁回阁。苏姨也赶到了雁回阁,连忙招来侍女服侍平阮儿沐浴。苏珉见无其他的事,向苏姨避重就轻地简单汇报了一番今晚发生的事,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北辰院。雁回阁一时间热闹了起来,侍女们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将一切收拾妥当。苏姨见平阮儿已经睡着了,便招了侍女出来,然后自己也回了院子。转眼雁回阁又回归沉寂,甚至还可以听见沙沙的风声。平阮儿在榻上躺了将近一个时辰,确信侯府的人和自己隔壁房中的侍婢都已经沉睡后方才起身。此时已是三更时分,那勾残月也早已西沉不见,房中漆黑一片。平阮儿摸黑从褥子下取出今天中午便放好的那套黑色夜行衣,不动声响地换好,然后又取了随身携带的那套双刀配好。配好之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左手不能用,当即低咒了一声,只得带上其中一把。弄完一切后,她走到了挂着一幅仕女图的墙面前,然后在地砖上左右来回地走了好几步。突然,仕女的墙面侧转过来,她立即闪身走了进去,墙面又立即合上了。这是一条往下的狭长的楼梯,平阮儿进去之后便立即掏出火折子照亮。她一路下行,又过了好几道暗门才来到一个极大的密室中。此刻密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平阮儿用火折子将一旁的灯盏点燃,然后出声道:“出来吧。”她话音刚落,便见黑暗中突然如鬼魅般闪现出几个黑衣人来。“参见主子。”为首的黑衣人的声音淡淡的,飘渺难寻。平阮儿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后转头朝几人望去。除了为首的男子外,他们的脸都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小六,一年未见,你又长高了。”平阮儿不由得叹道。“主子却未变。”小六接道。“可是有人变了!”说罢人已欺身而上,寒光一闪,弯刀抵在了小六的脖子上。一丝血光从小六的脖颈间慢慢渗出,平阮儿的刀却是越逼越紧。一时间气氛分外凝重,然而小六却一声不哼,而他身后几人也不见任何动作。“为何不解释?”平阮儿问道,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属下罪有应得。”小六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仿佛那些血不是自己流的一般。平阮儿闻言手腕一转,刀在她的手上如灵动的蛇般转起来,只听得刷刷几声,地上便堆了一堆碎步。而小六的肩头,却已经空无一物。“若有再犯,下次碎的可就不是衣服,而是你的人头!”平阮儿收刀入鞘。“是!”小六立即低头应道。“当初三皇子将精魂卫给我,让你们奉我为主,你们也都立了誓言,若我没记错,你们只有我一个主子吧?”平阮儿冷眼盯着几人说道,身上散发着慑人的威势。在这种冰寒凛然的眼神下,几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身体也仿佛被无形的气罩笼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是!”几人异口同声。“既如此,为何阳奉阴违!十二王爷虽是三皇子亲弟,却并非你们旧主!那宫女身上的鞭痕和莆伏香是怎么回事!”今日她见到那女子身上的鞭痕就觉得不对劲,那种从里溃烂的赤红色伤口分明是因为体内含有莆伏香而致。而莆伏香,是精魂卫的密香,不但可令人神智恍惚变成木偶,更兼蚕食人体元气,使之悄然死亡。“不怪卫主,是属下,属下见十二殿下哭得太可怜,所以……”“所以你便罔顾命令,助他惩处宫女?”平阮儿截断她的话。“属下知错!愿意受罚!”那道黑影直接跪了下去,听声音,俨然是个女子。“精魂卫向来令行禁止,如今你既然犯错,便知该当如何。”平阮儿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是。”女子说完便拔剑架在脖子上,随即一抹,身子便倒了下去,然后洇开了一摊暗色的血。“记住,你们的主人,不是十二王爷!若再有犯,休怪我手下无情!”平阮儿说道。“是!”“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要事同你们卫主商量。”平阮儿挥了挥手。几人便迅速地拖着女子的尸首退了下去,来无影去无踪,眨眼便没了踪迹。“你既说你错了,可知错在哪儿?”平阮儿开口道。“不该存妇人之仁。”小六淡淡道。“岂止是妇人之仁,你还用人不察!”平阮儿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痕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可还记得精魂卫的训言?”“存情义,捍死志。”“那你告诉我,如今情义尚存,死志安在?”平阮儿眼神咄咄逼人。小六闻言一震,眸中光芒如萤火闪烁,随即又立即暗淡下去。他当即闭眼深吸一口气,然而待他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扫犹疑,眼神深沉如古井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