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入京多日,也不知百茗山上是否一切安好。

    每逢佳节倍思亲,古人诚不欺我。

    韩墨初忍不住对月干杯,侧头看向一旁只是抬头望月的顾修:“殿下,在想什么呢?”

    顾修转头与人相视一眼,淡淡回道:“在想北荒。”

    韩墨初端杯的手陡然一怔,随后倏然笑开:“北荒的月亮也是这样的?”

    顾修摇摇头:“北荒的天幕上,有星星。”

    韩墨初眯起眼睛,看着天幕上那一轮圆月。

    虽明亮皎洁,却孤悬于天际之上。

    这处境,像极了宫墙之内的君王。皇权至上,孑然一身。

    “殿下,您要不要陪臣饮一杯?”韩墨初将另一个空酒盅推向顾修手边。

    顾修低头看着酒盅,摇头道:“我不会饮酒。”

    “殿下这个年纪,少饮一杯也是无妨的。”韩墨初微笑着将两个酒盅斟满,端起其中一个对顾修道:“古人言,酒可寄相思。唯愿臣与殿下心中所念之人,皆平安。”

    顾修亦端起酒盅,与韩墨初的酒盅轻轻一撞,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随后二人皆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清列的酒香入喉,韩墨初脸上笑意更深,望着天边的圆月,一时间感慨万千。转身提起酒壶想与顾修再斟一杯。

    回身间,只见此时的顾修已经毫无征兆的歪倒过去,手中的酒盅也滚落一边。

    韩墨初伸手扶起顾修的肩头,但见顾修双颊被酒烧得通红,侧耳细听依稀能听见顾修细微的鼾声。

    韩墨初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看来桂花清酿给孩子喝还是烈了点儿。”

    说罢,韩墨初打横将少年从地上抱起,几个月的功夫,顾修似乎比先前重了不少,压在臂弯上沉甸甸的,不似初次抱他时那样清瘦。

    月影余晖,将二人的身形都拉得老长。

    韩墨初偶然抬眼,又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