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梗着脖子拉车,脸色涨得通红,每迈一步都重若千均。

    “明天……绝不能……再收这么多……会死!”

    旦在旁嗤笑不已:“别家只恐割禾不速,你倒好,有神镰助臂者,不患快而患禾重。”

    他降下速度,来哉到李恪车尾,松手放开自已的车辕,只凭肩带拖拽车辆。

    他空出的双手探前一抓,握住推车挡板的后部,发力一送。

    李恪猛地感到负重骤轻,脚下一晃,几乎有种再世为人的错觉。

    旦在后头喊道:“如何?”

    李恪骤自嘴硬:“不成想,不通文墨的旦也有擅改先贤的那一天!”

    “你竟敢小觑我?”

    “恪岂敢小觑大兄!只是若依媪的规矩,你不敬先贤,需抄写通篇《论语.季民第十六》以为惩戒!”

    旦瞪大眼睛,吓得腿都软了:“通篇?”

    “别……松手……我帮你……抄一半……勒死了……救命!”

    几历生死,两辆板车终于先后进了李恪家的院子。李恪停好车,卸掉肩带,像死了一样瘫在地上。

    他歪着脑袋看旦。

    老实孩子停完车便开始卸粮,一捆捆事先扎好的禾槁被他扛下来,统一的谷穗朝上,穿插叠靠,捆扎成垛。

    李恪还发现昨日收来的那些禾槁已经脱完了粒,光秃秃的秸秆堆在墙角,边上铺了几张席,席上晒的全是暗金色的粟粒。

    癃展在家把粒给脱了?

    耳边传来旦的声音:“恪,我回家了,明日再来唤你!”

    李恪休息够了,一骨碌爬起来,正看到旦双手捧起那把备用长镰,小心翼翼地靠在院墙边。

    “长镰不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