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挣扎着爬起来,借着起身,背靠院墙,和两旁的狱吏结成三角之势。

    壮汉的痛哼声清晰可辨,可想而知,他在外头有任何响动,里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深吸一口气。

    “你等……为何不去抓捕贼人!”

    两个狱吏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们被狱掾委派,负责在墙后封锁贼人的逃跑路线。等他们赶到这里,正巧看到这个少年飞了出来……

    不管是飞出来还是被人丢出来,反正不是自己翻墙出来的。

    这让他们有些拿捏不准,眼前少年到底是贼人之一,还是一条单纯的,被殃及的池鱼。

    上掾反复叮咛要他们稳重,可不能抓错了人!

    正犹豫间,少年起了身,一起身就爆发出强烈的气势,颐指气使,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指使人惯了。

    他不会是哪家的贵嗣吧?

    思及至此,狱吏们变得越发犹豫。

    随后,左侧那狱吏就注意到李恪深衣上的血。

    “你身上……”

    李恪对着他抬起了臂,瞄也不瞄,摁下机簧。

    微不可查的后座力从小臂传来,把他酸软的手臂微微抬高,手弩击发!

    细长的青铜锥柱电射而出,穿过弩盒的圆孔,撕开单薄的夏布,只听得一声尖啸,便径直从狱吏喉间射入,截断脊柱,刺破皮肤,又从后颈直穿而出,喷薄出大片的血雾,直没进茫茫的夜色当中!

    狱吏的头几乎被整个射断!

    李恪的弩箭穿颈而过,击碎了他的脊柱,那不竭的余力甚至将这个近七尺的汉子整个撞飞了出去。

    他歪着脖颈,舒展四肢,至死之时,脸上依旧残留着疑惑和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