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池畔,流水潺潺,獏行咽咽。

    李恪和慎行再一次独面对坐。

    三个多月不见,慎行的精神看来健旺,整个人喜气洋洋,就是眼眶深凹,眼圈发黑,花白的头发略显干枯,散散慢慢束在头上。

    李恪皱着眉看着他,沉默一会儿,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钜子这些时日去哪儿了?我本以为事了入门,谁想一等却是数月。”

    慎行似乎对李恪的埋怨很是满意,笑得满脸褶皱挤作一堆。

    “若是平常弟子入门,墨家只需一简书信,录入名册。若是如凌儿这般,老夫的亲传弟子入门,或要循着俗例办一场拜礼。如今是你要入门,三个多月能做成准备,我已然满意了。”

    李恪的眉头皱得更紧:“钜子这三个多月,都在忙我拜师之事?”

    “若有戏言,鬼神厌之。”

    毫无前兆的赌咒盟誓把李恪惊了一跳,想要阻拦,却已经晚了。

    他不由苦笑到:“钜子何须如此……”

    “老夫不欲你心生芥蒂。”

    “我如何是小气之人。”李恪摇了摇头,好奇问,“钜子,不知墨家拜师有何讲究,竟要耗费三月有余?”

    “此事你不久便会知道,且容我卖个关子。”慎行说着不着四六的鬼话,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你只需知,墨家不重虚礼,拜师亦无讲究,此事,唯你特例!”

    “唯我?”

    慎行笑着叹了口气,说:“你当知,我为何如此看重你吧?”

    “獏行吗?”

    “与獏行有关,也无关。个中关键,乃因你颇像墨子少时!”慎行目光如炬,声利如刀。

    慎行徐徐说起墨子过往。李恪也直到那时,才知道墨家有一份秘录,清晰记载了墨子的人生轨迹。

    墨翟出生于周贞定王元年,螣国的一个普通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