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悠然道:“那便好,一共五两纹银。”

    “什么?”冯春生捂着怀里的瓷瓶,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是不许暴利?”

    “药材全是最好的,杏谷出来的东西,品质有保障。不出三日,伤口结痂,若是女儿家,老朽还可赠予一瓶除疤膏,保管恢复如初。”

    看着老者一本正经地讲着营销话术,冯春生差点以为碰到了江湖骗子。北月棽见她眼带疑惑,主动掏出一个白瓷瓶递过去塞进她手里,“小兄弟,老朽店小,概不赊账。”

    冯春生抿了抿唇,掏出纹银给他,恶作剧般道:“那老先生可好要晚辈的血研究一番?”

    “啊,这是当然。”老者手下银两,仍是一派不食人间烟火,道骨仙风的模样。“不瞒你说,小兄弟的脉象奇特,老朽十年间只摸到两个。”

    “有多奇特?有什么人之不能而我天赋异禀的技能尚未开发?”冯春生本身也通晓些医术,但医者不自医,是以她从未想过自己给自己看一看病。

    “尚不清楚。”老者说得一派坦然,“许是易有奇遇,大祸大福,交替往来吧。”

    冯春生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你该不会本职算命,兼带坑骗,就是不行医吧。”

    北月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极为隐秘道:“老朽上一次摸到这种脉象已在十年之前,不知那少年现下如何了。”

    “还能怎样,要么死了,要么长大了。”

    北月棽被噎地顿了一顿,勉为其难继续道:“小兄弟不知其中凶险之处,说是九死一生也不过。当年老朽观其脉象,不出三载的命数。”

    冯春生烟了咽口水,将信将疑道:“此话当真?”

    老者做出深沉状,旦笑不语。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春生毫不在乎地挑眉,转身欲走。

    北月棽蹙眉,不敢相信她真的置生死于度外,不由心生敬佩。起身追道:“且听老朽一言,姑娘之症不在表,不在体,乃在山川血脉,潺潺流动之本。是以,几乎没有什么药物可医,一旦发作,先是冲击发肤无一完处,继而由里及表腐蚀五脏三焦,最终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

    冯春生见他神情严肃不似作伪,眼珠子转了转,匕首落在掌心,轻轻一划,鲜血直冒。“可有容器?”

    北月棽反应慢了一瞬,冯春生顺手拿起柜上的一只瓷碗接了半碗。一低头用牙齿咬开方才北月棽卖给她的金疮药瓶上的塞子,随着白色粉末覆盖上去,血很快止住了。

    冯春生扯了一截纱布一圈圈缠上手掌,吹了声口哨,笑道:“很好,止血效果不错。”

    待走到门口,她又回头,淡淡道:“如若发作后没死,又会怎样?我十分好奇,他日必去杏谷讨教一番,再会,北月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