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开始,就觉得凶手是冲着你来的,说不准还让人搜集了所有和你有牵扯的阴月名单,守株待兔。可惜因为那个苏煜从中作梗,你的计划被打乱了。如果那夜在书院遇袭的不是苏煜,兴许,你不会轻易上当,你之所以上了苏煜的当,不过是因为觉得遇害的两名阴月既都与你有牵扯,凶手兴许就是因为苏煜与你的关系,才对苏煜下手。而苏煜恰好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敢买凶伪装凶手刺杀自己。因为他笃定,你一定会赶去书院救他。”

    “你之前驳斥了我所说的三条理由,如果再加上这一条呢?哦,其实不光这一条,在书院后山,虽然假凶手绑走了苏煜,引你上山,但真凶出现在山洞外,试图袭击我。我是你的太子妃,四舍五入,也是你身边的人,对不对?更何况,苏煜今日午后又突然声称,他自己的确遭遇过真凶手的攻击。”

    “所以你心里已经十分笃定,凶手的目标就是你。你故意驳斥我,不过是怕我知道你的秘密罢了。我想,陛下突然让内务府提前婚期,也是怕那两个阴月的事情闹大,影响了你这个太子的声誉,继而影响了你的大婚吧。”

    见元黎不说话,云泱悠悠道:“看来,那个故人在殿下心里的分量很重嘛。毕竟,只有重要的人和事,才能成为殿下的软肋和逆鳞,就如那个姓苏的一样——呜,你干什么!”

    云泱睁大眼睛望着他突然袭来、捏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元黎眼底结着层寒霜,一字字道:“这句话,应该孤问你吧。你擅自窥探孤的私事,又意欲何为?”

    云泱被他捏得腕骨发疼,咬牙,用力抽了几下,都没能抽出来,一股莫名的委屈涌上来,愤愤道:“谁对你的破事感兴趣了,我就是在书院的时候,无意中从两个阴月口中听到的而已,你做都做了,还不许别人知道吗。我知道,你惦记你的故人,惦记你的救命恩人,你既如此在意他们,大可以抗旨不尊,去找他们,为何还要娶我。你以为我很愿意嫁给你吗,嫁给你,就要成为凶手的目标,我每日担多少惊受多少怕。我在帝京无亲无故的,你又整日欺负我,我真的可怜死了。”

    少年倒豆子似的,越说越委屈,眼睛也红通通的。

    元黎皱眉。

    这小东西,是属兔子的吗。

    沉默片刻,道:“孤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若让孤知道你胆敢利用此事去父皇面前置喙,孤绝不放过你。”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重要的人,绝不能再失去那最后一个。

    “至于成婚之事。”

    元黎轻扯了下嘴角:“你说的没错,如果孤不愿意,大可以抗旨不尊,孤的确,有心愿未了,所以选择了屈服。但长胜王府又何尝不是如此,长胜王明知他与孤有旧怨,不还是将你嫁了过来么,他难道不知道你在帝京无亲无故,要孤零零一个人和我这个长胜王府的仇敌生活在一起么。我们本质上是做了同样的选择而已,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云泱像被踩了尾巴,立刻摇头:“不,我父王才和你不一样,我父王是为了北境的安危,为了大局。”

    “大局?”

    元黎咀嚼着这个词,一股久远的沉淀在心底很多年的悲哀忽然弥漫上心头。他终是不忍问出那句“究竟是为了北境的安危还是北境王府的安危”,只冷笑道:“随你怎么想吧。”

    “我心里清楚得很,根本不用想。”

    云泱凶巴巴反击道。

    眼睛,却不受控制的更红了。